这样弱势方在遇到强势集团中的其他人时,就可以搬出自己的主子,以作威慑。所以当弱势方已经作出认主子的决定,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选的人必然是在强势集团中地位越高越好。
考虑到自己这儿是远近闻名的黑店,而且还维护过他,自己无疑看起来是现阶段最好的人选了。
这个现让她感觉很别扭。好像左右脚鞋穿反了,结果想换回来的时候现其实鞋没穿反,只不过自己脚长反了一样的别扭。
她从没面临过这样的处境。如果顺势接受,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耻。但仔细想想,自己其实什么恶事都没有做,只不过在对自己有利的大环境下,利用环境对异性的绞杀,视若无睹,坐享其成罢了。如果硬要在道义上为自己狡辩,自己甚至还能算是救了他。
这样的事每天都在生,只不过曾经的自己坐在杠杆的另一侧罢了。
但如果拒绝,她非但不会觉得自己干了件正义的事,反而会觉得自己仿佛跪久了站不起来一样,她会看不起自己。
真让人头秃。
在没想清楚要怎么办之前,她决定装傻。早高峰过去,店内再次空无一人。
厚切培根用小火将表面煎脆,再打入两个鸡蛋单面煎熟。倒上一壶红茶,穷极无聊地看着窗外飘雪,戳着自己的早午餐吃。
培根油花很足,咬在嘴里直接爆开。烟熏的风味在油煎后变成了更加迷人的复合香气,鸡蛋煎得很嫩,流心的蛋黄戳破像酱汁一样,蘸着咸肉吃。太咸或者太油就喝一口红茶解腻,一顿迟来的早饭吃完把午饭都一道解决了。
晚饭更简单,昨天做好的波士顿奶油派冷藏了一天,今天正好是最好吃的时候。下午吃一大块,晚餐就解决了。
心里有事情压着,让她提不起兴致想吃点什么。索性拿来试验翻车,做最容易失败的法式酥皮。
法式酥皮的原理很简单:面团包裹黄油,折叠,折叠,折叠,最后就会形成多层的面油面结构。在烤制过程中面层吸收融化的黄油分开,就会变成多层的酥皮。
周昭把面粉,黄油,水,糖,盐,和耐高糖酵母混合成团,放于一旁静置。然后把黄油擀成长方形片,保证黄油和面团的硬度相同。用面团包裹住黄油,擀开四折。
这时面团有筋性,放入冷藏室让面筋松弛。
松弛过后将面团均匀擀开,再次三折,再松弛。把这个过程重复三次。最后就能收获一份1o9层的酥皮。
法式酥皮的用处很多,任何起酥的点心都可以用。做好后冷冻保存,想用的时候取出来就可以了。但由于对开酥的技术要求很高,所以非常容易混酥。
取蛋黄,淡奶油,糖混合均匀。做好的酥皮切小块放入小圆模中,倒入准备好的布丁液。烤到布丁上方出现焦斑,酥皮分层变成浅金色后就是葡式蛋挞。
把大块的酥皮切成长三角形后,从短边一端向角度最小的锐角一层圈,低温酵后,表面刷蛋黄液,烤成太妃色后就是可颂。
把酥皮切成长方形,里面包上巧克力块,低温酵,烤好后表面蘸一层巧克力甘纳许,最后掸上一层薄薄的可可粉,就是大名鼎鼎的“脏脏包”
午饭时,周昭特意躲着那人,这让她感觉更窝囊了。仿佛一只长出獠牙的羔羊为了免受内心折磨这种荒谬的理由,躲着送上门的小肥狼。说出去她都怕被别人笑死。
那人就那么一言不地坐着,一反常态地一直坐到店中坐满中午来吃工作餐的女人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到了餐厅的中间,脱下了原本扣子扣到下巴的外套,脱下了内里的长袖衫,半袖内衣紧绷在他身上,穿着好像没穿似的。餐厅里的所有女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他喘息间每一块肌肉的脉动。
他回头冲着周昭厨房的单向玻璃望了一眼,又环顾四周,看向老老少少所有盯着他的女人。他咬了咬牙,脱下了最后一件贴身内衣,他低下头,一滴泪顺着鼻梁,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餐厅中的女人们跃跃欲试地把他围成了一个圈,争先恐后地把零钱往他的内裤里塞。
他一言不,只盯着那扇窗看。
周昭哐地掀开门,第一次在营业时大步流星地走出来,一把把人拽了进去。
门外出炮仗般的笑声,都在笑她艳福不浅。那人看着她,秒变一张脸,趾高气昂得像只碰瓷成功的小狐狸,眼睛里都是雀跃:“我赌赢了,你现在后悔也没用啦!”
是的,现在确实后悔也没用了。她再次推开门,把衣服捡起,隔着门扔了进去。周围的女人们脸上都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笑。刚才上前动手的那几位有的趁乱走了,有的和她相熟些举起酒杯向她赔罪。
一群人人声鼎沸,激动得恨不得把屋顶掀了。好在午休时间很快过去,众人踩着时间作鸟兽散,房子又恢复了安静。
身后的门开了,周昭没有回头,看向窗外道:“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什么时候走和我说一声就行
……不说也行。”
“房间在二楼,缺什么东西和我说一声。我叫周昭。”
“我叫袁晰。”
周昭未置一词,转身直接进了厨房。良久,她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夜里,袁晰推开了周昭虚掩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给我留言!我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