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请坐。”
一名侍女奉上茶来。
温如玉向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张夕照竟然只有一个人,难道其他人隐藏在帘幔后面?淡淡一笑,道:“张统领不会是特意请在下来品茶的吧?”
“温公子,面对如此西湖美景,我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茶又有何不可?”
“可这茶里有血腥味,我闻不惯这种味道!”温如玉盯着张夕照。后者凤目、微髯,身材高挑,长相不俗。浑身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威严,不愧是皇帝最宠信的大内第一高手。
“东方兄弟是钦犯,在下皇命在身,抓与杀都是我的职责。”
“你把我义父与如雪怎么样了?”
“放心,东方朔没有死,只是被穿了两肩琵琶骨,废了武功。此刻
羁押在钱塘府衙内,至于梅姑娘么,她被皇上宣进宫去了。”
温如玉的心一阵颤栗。东方朔被废了武功?他那样一个要强的老人,被废了武功后会是怎样的状态?他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而梅如雪被召进宫去了,这皇帝他想干什么?
忧心如焚,却不愿显露出来。暗暗吸口气道:“谢谢你告诉我。”
“我本来就没想要隐瞒温公子。”
“那么,十七年前苎萝村的血案也是你做的?”温如玉的眼前出现了夕阳下那一大片坟茔,以及坟上迎风颤抖的衰草。无限凄凉。
张夕照呆了一呆,道:“正是。”
温如玉的手握上了剑柄,痛苦在眼底化成冰冷的目光,嘶声吼道:“为什么?他们早就归隐田园,与世无争,他们根本对你们的皇帝没有一点害处,为什么你还不放过他们?”
“我已经说过了,他们是钦犯,而我,只忠于皇上!”
“那么那些村民呢?他们又何罪之有?你为什么连他们都杀了?”温如玉的剑已出鞘,直指张夕照。
张夕照却面不改色,道:“他们窝藏罪犯,理应同罪。”
温如玉仰天大笑,声音悲愤之极:“罪?什么是罪?你们皇帝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了么?他要谁死谁就该死么?而你们这些食朝廷傣禄的人,不辨忠奸、不明是非,皇帝叫你们杀你们就杀,你心里有问过这个人该杀不该杀么?”
张夕照眼里闪过一丝愧色,却
只是一瞬间,他恢复如常道:“温公子,我劝你还是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杯茶吧。”
温如玉冷笑道:“你今天真的只是请我来喝茶?”
张夕照道:“若你不是钦犯,我们何尝不可以做朋友?撇开彼此的身份,在下非常欣赏温公子的气度与品格。”
江天风大声喝道:“公子,别听他假惺惺的废话。我们不如抓了他,去跟昏君交换梅姑娘与东方大伯。”
张夕照听到“昏君”二字,勃然变色,厉声斥道:“你敢辱骂皇上!找死!”身形一晃,挥掌向江天风面门拍去。
温如玉不容他欺近,挥掌迎上去。
双掌相碰,轰的一声,两人各自倒退一步,掌风将桌上的茶杯激倒,茶水泼了一桌子。两人脚下的楼板都裂了,楼房一阵晃动,伙计的惊呼声从楼下传来。
温如玉心中暗道:“好功力!不愧是大内第一高手。”
而张夕照也露出凝重之色。
温如玉道:“张统领,不如我们到楼下去交手。虽然这楼被你包了,但打坏了人家的东西,我与心不忍。”
张夕照点头。
两人飞身从楼上飘了下去。
江氏兄弟紧跟其后。
楼下湖边是一片开阔地带,温如玉拔出惊鸿剑,面容沉静如山岳,道:“我们再来过。”
张夕照拔出了自己的那柄弯刀,刀光潋滟,如秋水掠过温如玉眉间。
“好刀!”温如玉忍不住赞道。
张夕照道:“我这刀名唤‘夺魄’,让我们看
看它与你的‘惊鸿’剑谁威力更大。”
温如玉点头,自十年前日月城一战后,他还未真正与人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