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晴儿并不回身,而是用脚带上房门,直奔床榻而来。但那二
人一进屋,便见到崔晴儿手捧汤药,一人上前,一推一夺,汤药已经从崔晴儿手中转入此人手中。另一人见屋内情境,已知乐天正在为李秋姬渡气继命,声如刺枭地道:“乐天公子,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私自偷煎灵药,还要为她续命?你可知你已自身难保?”
此刻乐天已见屋内情境有变,却不答话,猛以真气灌注与李秋姬体内,而后猛然转身,从榻下抽出一剑,向黑白二人击去。
那二人从进屋便已全神戒备,乐天刚一出手,二人便向左右闪开,抽出长剑,齐向乐天刺去。
那持汤药之人,虽持剑进击,但左手中的汤碗竟不洒出一滴,足见功力深厚。
二人虽武功极佳,但似乎有所顾忌,并不全力施展,只以剑招诱乐天出力,试图使乐天因无力而续,自行退却。
乐天却是拼尽全力而为,三天不分日夜以内力相护李秋姬心脉已几乎耗尽他的真气。但乐天却是天资极为聪慧之人,只见他并不使力,却每当二人击出之时,必一剑点中其必须回救之处,正是其每招中的弱处。
要知天下武学,都有其短处,没有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招可以毫无破绽。乐天内功并不深厚,其所依仗的正是其一双慧眼,对方剑招一出,他便立时判断得出对方欲攻之处,灵活躲避的同时又击向对方剑招的**,让对方不得不回身相护,这一来一回之间,便又
为他节省了时间,为应对下一招做准备。
崔晴儿见状并不多言,转身离开直奔木屋而去。不一会儿,崔晴儿手中又端着一碗汤药来至屋内。屋中三人见此情境,均心生疑惑,那黑白使者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刚刚抢夺的药碗所盛竟只是清水,心知上当,不禁大怒,便欲冲向崔晴儿,抢夺药碗。此时,乐天已知崔晴儿临时换了药汤,心中暗喜,更难容二人靠近崔晴儿身边,使出绝妙剑招,不给二人一丝夺药的机会。
崔晴儿毫不理会黑白使者的怒气,双手捧着药碗,身子紧贴着墙壁,一点点移到床边,将李秋姬扶起,慢慢地将药汤喂了下去。
崔晴儿刚刚喂完药汤,那黑白使者突然不再出招,齐齐后退一步,双眼绝望地看向彼此,又看了一眼乐天道:“乐天公子,不必再打了,你知守不住灵药,我三人都没有命活。你拼尽全力护她一命又如何,终是逃不过一死罢了。”
乐天看向二人,深辑一躬道:“是乐天连累二位使者,辜负了教主厚义,但此人在下非救不可。”
此时,李秋姬方缓缓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屋内众人。
乐天见李秋姬睁眼,赶紧退到床边,抓起李秋姬的手道:“你醒了?可好些了?伤口还痛吗?”
李秋姬望着乐天道:“无事,不疼了,只是身体有些发软,想是饿的。”说完,不禁轻笑出声。
乐天也随着咧嘴一笑
道:“好,好,知道饿便好。我这便去取了野果来,你莫动,我去去就回。”说完,放下李秋姬,直奔屋外而去,那黑白双使此时却如同并未见到此人一般,丝毫不加阻拦。
不一会儿,乐天从屋外回来,用衣襟捧着十几颗野果送至床边。李秋姬不敢相信地看着乐天道:“这是?荔枝果,此处怎么会有?”
乐天宠溺地笑道:“此处不只有荔枝果,还有很多我们家乡才有的水果,待天亮了,我扶你去看,你一定喜欢。”
李秋姬尚未回答,那身穿白衣的使者冷笑一声道:“乐天公子,你觉得我们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吗?”
乐天却不答话,仍笑着对李秋姬道:“此处虽地处中原,但这山谷因有一处温泉,竟形成如同我们海边的湿热气候,四季如春,这里的树木花草也多与我们海边相似,就只是……”
李秋姬不禁追问道:“只是什么?”
乐天道:“只是这温泉里却无鱼虾,否则我烤一条大鱼给你吃,你马上便又生龙活虎了。”
李秋姬听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便不再多言,慢慢地吃着野果。屋内一时恢复静寂,只听得到李秋姬轻轻咬食野果的声音。
崔晴儿见此情景,知药草已经发挥作用,果然起死回生,不禁心中也替二人欢喜。
突然一声鸡啼之声传来,崔晴儿顿时感到奇怪,她已连续在此住了三日,却从未听过鸡啼,难道是有野
鸡走到山谷近处。正暗思之时,突然见到黑白二使身体微微发抖,再见乐天,也是面色惨白。
黑白二使缓缓站起,相视一眼,慢慢地向洞口走去。乐天望着李秋姬笑笑道:“秋姬,你刚刚恢复,略歇歇,我去去就来。”
黑白二使听闻,冷笑一声道:“乐天公子又何必欺瞒,此次一别便是永别,何必让人苦等。”
李秋姬惊恐地望向乐天道:“他,他所言何意?”
乐天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信我,我去去就来。”
李秋姬不再问询,只是拉着乐天的手却不愿放开。
乐天轻轻地将李秋姬的手拿开,不再回头转身向谷口走去。
崔晴儿不知他们为何听到鸡叫声如此紧张,但也知应该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她知自己不会武功,出去也只会添乱,便来到床榻前,安抚着李秋姬道:“无事,我们在此等着,乐天公子答应了去去就来。”
李秋姬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满面仍是极为担忧之色。
突然,谷外传来两声惨烈的叫声,在空荡的深夜之中更显得诡异恐怖。李秋姬再不能等待下去,起身便向屋外走去。
崔晴儿知拦她不住,便上前相扶道:“李姑娘,在下扶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