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厘觉得,在裴绥眼里,自己怕是个水性杨花的下贱货。
卢让并不知道两人那晚发生的事,听岑厘这么说还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会觉得少爷不想见你?”
“……嗯?”
“岑小姐,你好像不知道少爷多么的看重你。”
看重?
怎么看重?
床上的看重?
遍体鳞伤差点死在他床上的看重?
卢让张口就想解释,但又忍了下去。
“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容我置喙,我只能说……岑小姐对少爷的看法有些偏颇。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少爷。”
岑厘没说话。
“我现在打电话过来,只是想请岑小姐到酒店来一趟。”说着又补充道,“只是来看看他。”
岑厘看向窗外。
华灯初上,汹涌的车流奔向家的方向。
沉默几秒,岑厘道:“过来接我吧。”
卢让开车过来,载着岑厘去酒店。
路上谁也没说话,这份静谧让岑厘心里生出几分紧张。
卢让把岑厘送上电梯,却没跟着进去:“我在楼下等你,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
电梯门就要关上,岑厘猛地按下开门键,叫住卢让:“裴绥到底怎么了?”
第一百〇四章你怎么不等他死了再说
电梯缓缓上升。
机器运作时发出钢铁冷硬的声响,配合着呼呼作响的空调,岑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镜面墙上,岑厘被描绘得像高清彩照一样。脖子上深深的勒痕被刻意锐化,连细节都不放过。
五根手指留下的印记依旧很深,随着淤青散开,已经转变成斑驳青紫的一大片。
岑厘觉得,裴绥当时是想掐死自己的。
他那么凶,那么狠,那么不留余力。
岑厘厌恶地瞪了一眼镜面里的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睛。
到达顶层,电梯发出叮的一声。
岑厘从电梯出来。
裴绥名下的地产都很有特点,每栋标志性建筑的顶楼都只属于裴绥一个人。
Z。mior酒店作为淮城的标志性酒店,还是裴绥成年后从裴老爷子手里接到的第一份礼物,自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顶层少说有上千平,都属于裴绥一人。
也就是说,这一层有至少8间总统套房,此时只住着一个裴绥。
卢让说,裴绥选择了这一层位置最不好的一套房,西北角的3303。
岑厘走过去按下门铃,预料之中的没人应门。
她又按了一次。
又按了一次。
三次无人应门后,岑厘敲了敲门:“少爷,你还好吗?我进来了。”
拿出卢让给她的房卡。
说完一顿,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是谁,补充道:“我是岑——”
咔哒,门开了。
纯白的木门从里面打开,房间内一片漆黑。
没开灯,没开窗,甚至拉上了窗帘。
裴绥从门后走出来,拧眉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岑厘打量裴绥。
搭眼一看,裴绥没有异常。
一样冷漠的眼神,一样嫌弃的表情,一样毫无波动的冷腔冷调。
白衬衣笔挺整洁,是意大利手工定制。
西裤不见一丝褶皱,挺括而修身,来自大师杰作。
他好好地穿着袜子,踩着拖鞋,眉头微蹙似有不悦地踩在酒店昂贵的羊毛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