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淮言扶着孟阳坐在石凳上休憩,“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原因,所以这一次我直接带她回来了。母亲,当年究竟生了什么?”
孟阳看着自己的儿子,思虑万千,最终神色凝重道:“如果我说当年沈容陌是被冤枉的,你会怎么做?”
蔺淮言不假思索,“自然是为其翻案,还沈家一个公道。”
“即便这样做会惹怒天子,引火烧身,你也要查?”
蔺淮言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暖阳,狭长的眸子里波澜静谧,“是。”
越是平淡,越代表了决心坚定。
“好,言儿,母亲帮你一把。”
因着沈初一直不出关,蔺淮言便留在孟阳这里陪她下棋喝茶、礼佛诵经。
自从当年醉酒的误会解除后,蔺萧安来寺庙的次数也多了,既然一家三口在凌王府聚不起,那他索性也搬来寺庙。
一张棋盘,一家三口围桌而坐。
孟阳“啪”的一声打在那只青筋凸显的手上,数落道:“落子无悔,你都悔了三步棋了,怎么越老越爱耍赖。”
蔺萧安麻溜地拾起落下的黑子,换了一步,“胡说,明明是棋子不听话自己掉在棋盘上的,跟我有何干系。”
“你!”
和谐了不到一刻钟的两人,又开始了今日上的口头对弈,蔺淮言无奈地摇头一笑,起身离开。
当年蔺萧安为了能经常看见孟阳,特意将寺庙建在江陵城中心地势最高的地方,站在禅房院落前,就能俯视到凌王府,蔺淮言一眼便在府内院落中找到藏书阁。
已经五日了,他想见沈初了。
蔺淮言走出寺庙,孟阳和蔺萧安忙着斗嘴谁也没有人注意他的离开。
山门前一百零八级台阶上,顾云和素纱白裙挽着提篮,牵起裙摆拾级而上,她仰头看着相向而来的一人。
逆光而行,浑然天成的贵气在佛门厚重的红墙黑瓦下,多了一份压迫感,顾云和晃了神,直到蔺淮言走至身前,才福礼唤道:“民女见过少卿。”
蔺淮言颔,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提篮。
顾云和道:“前几日和王妃品茶时,听王妃说吃腻了江陵的茶点,我便做了一些丰州特色银丝卷送与王妃品尝。”
蔺淮言蹙起眉头,母亲什么时候和顾云和走得如此近了?
“少卿放心,这些食材都是我亲自挑选,绝不会出问题。”顾云和见他脸上愁云,解释道。
蔺淮言“嗯”了一声,“顾神医有心了。”
上一次顾云和医救他一事,在他醒来后便允诺了顾云和一个空头约定,待她想要自己履约时,可以随时来找他,而凌王府则永远为其敞开。
但是对于顾云和此人,他并不想有过多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