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你不是刚刚说了,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袍,长得好看的。”
“好吧,你你可要看仔细了。”
“行!”
知道儿子在等他爹的虞兮柠看到天色渐晚,担心小念念穿着单薄受寒着凉,便拿了一件棉袍准备给儿子披上,结果她刚到门口便看到一男子在和自己儿子说话,一时间情急的她赶紧跑上去准备去喊回儿子,但当他看清席地而坐在儿子面前的男子后又瞪着眼睛愣在了原地。
看着男子帮小念念擦鼻涕,坐在小念念身边,小念念披着他的披风,这件披风的衣角还有一个宁字,是当年宁延北征之时她特意给宁延缝的,北地苦冷,一件披风虽解决不了大问题,但也算是件遮风挡雨之物。
虞兮柠红着眼睛一步一步的朝外走着,临近男子,她却不敢走了,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往外流,在不远处,一辆马车就停在路边,马车旁的庄十月看到虞兮柠后恭敬行礼。
正在等父亲的小念念回头一看,母亲就在身后,当即起身笑着冲向虞兮柠,“娘,你怎么也来了,也是等我爹吗?”
男子也起身回头看去,看着眼睛通红的虞兮柠,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虞兮柠忍着泪意看着男子,像个委屈多年的孩子,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娘也来等。”
小念念高兴的拉着宁延的手来到虞兮柠身边,“娘,我认识了一个叔叔,他也在陪我等爹,他叫。。”
小念念想起还不知道男子名字,就看着男子眨眼问道,“叔叔,你叫什么啊?”
男子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他们母子一字一顿道,“宁延!”
小念念一下子就松开了宁延的手,跑到虞兮柠身边抱着母亲的腿嚎啕大哭,“娘,他骗我,他不是叔叔,他是我爹!”
孩子的哭声让宁延泪水不停的往下流,他很想忍住,但眼泪就是怎么也停不下来,虞兮柠再也绷不住了,俯下身子抱紧小念念,“娘知道,他就是你爹,宁延!”
宁延低下头颅,将他们母子拥抱在一起,轻轻吻在虞兮柠额头,“对不起,是我让你们母子俩受委屈了。”
“别说这些,回家了就好。”虞兮柠搂着宁延,哽咽道。
宁延回家了!其实隔着很远他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小念念,并且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小念念,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出现回到小念念身边,让他能接受这个两年不在身边的爹,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两年未见,小念念的心中他这个爹还是第一位,亏欠与愧疚这让他一时之间不敢承认自己是宁延。
不过接下来小念念的话却是让他们夫妻俩哭笑不得。
“娘,你也骗我!”
“娘哪里骗你了?”
“你不是说我爹长得很好看吗?”
“是啊!啊?嗯?”
宁延永远不会忘记第一个说自己丑的人竟是自己儿子。
。。。
宁延回到定州后仍是闲不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徐天亮和顾毓棠,先是感谢徐夫人北蛮皇城救命之恩,随后便是安排关于牺牲将士的善后事宜。
宁延明确表示,将士的阵亡抚恤金必须放到他们的直系亲人手中,若是有人敢贪污这笔钱,不管是谁,一律斩。
同时宁延还让徐天亮起草一份关于定州军牺牲将士的法令,凡家中直系三代有从军牺牲者,直系三代终身免除赋税。
在定州,宁延给了军人前所未有的尊严。
安顿好定州军将士之后,宁延便开始着手处理其他琐事,一年前的苍同城行刺案也该提上日程了。
从徐天亮拿来的卷宗上可以看出,行刺案是由北蛮国相私自谋划的,本是想利用宁延和乐秦的矛盾让乐秦背这个黑锅,但好巧不怕碰到的乐秦也是个人精,转手将这件事交给了殷都黑市,殷都黑市与宁延又有特殊交情,谭老大担心黑市不接会有别的杀手前往定州,于是便接下了刺杀任务。
之后就是在宁枫和徐天亮的安排下,给殷都来了一个障眼法,让乐秦和孙成盛都以为刺杀失败,宁延留有后手,可其实这刺杀一事连生都没有生。
“好在是二哥足够冷静,配合谭姑娘处理好了这事,一旦兮柠和念念出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合上卷宗的宁延现在回想起还是有些后怕。
徐天亮微微颔,“或许这就是天意。”
“北蛮之事已定,现在该着手殷都了。”宁延沉声说道。
提到殷都的时候,徐天亮和顾毓棠脸色都严肃了不少。顾毓棠开口道,“公子,根据飞鸿宋堂主的来信,这两年乐秦除了皇宫和自家府邸之外几乎没去过任何地方,朝廷的重心也在中原旱情和西南诸州身上,倒没有给我们造成太大的麻烦。”
徐天亮接着说道,“说到这个,我还得说两句,中原旱情却是严重,听流亡来此的百姓说,为了找口吃的,许多村子甚至镇子都走空了,一些情况稍微好点的城镇倒是还能撑一会,可若是朝廷一直想着以赈灾拨粮来缓解旱情,治标不治本,旱情只会一年比一年更严重。”
“这些新上任的官员都是刚从国子监毕业的学子,平日里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他们懂什么。”宁延无奈说道,“高昌也是有苦说不出,他所寄予希望的国子监年轻官员并未给他的政治带来希望,反倒是让百姓越过越糟。”
“当年魏正醇,于公明这些新政大臣不也是国子监所出,同样是年轻当政就大权在握,为何两者结果却差这么多?”徐天亮不解问道。
宁延想了想,起身解释道,“当年于兄和魏兄提倡新政,主张年轻官员参政是为了给朝廷注入年轻活力,其目的在于革新,让朝廷政治清明,国库充盈,让百姓日子能够过得更好;但当今天子大肆主张任用国子监官员,裁撤老官员是出于政治目的,在于快更换前朝官员,配置自己的班底,二者目的不同,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就不同。”
顾毓棠颇为认可宁延的话,“这么下去的话,大奉早晚要毁在这些书呆子手中。”
三人说话之时,庄十月带着飞鸿密信急匆匆闯了进来,“公子,飞鸿加急。”
宁延看完后怒气直冲天灵盖,直接将信拍在桌子上怒吼道,“天子无信,何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