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秀毫不迟疑,复述:
【不,不要】
鱼念渊下意识摆手:「你先听师姐说完—」
赵清秀摇头,坚定的抓住鱼念渊的手掌,在掌心重重的写道:
【师姐后面不用讲,这场生辰礼我一定会去,若不往,其它条件都不用再谈了1
她重复写:
【我一定去】
一向擅长拿捏人心的鱼念渊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她恢复冷色,说道:
「这是大师姐的命令,我无法擅自做主—————-小七,若是我不答应呢?」
赵清秀没有回答。
鱼念渊看见,她挺直瘦背,摘下了满是泪痕的天青色缎带,一双红肿眼睛紧闭,令人见之生怜。
赵清秀重新取出一条乾净缎带,低下头,两手在脑后系了一个特殊的蝴蝶结,也不知道是何人教的,鱼念渊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绳结。
做完这些,赵清秀这才落笔:
【有责任,我担,其他事,都可谈,唯独生辰礼,不行】
她未动,不远处的青铜长剑微微颤鸣起来,似是感受到了女主人的某种不平意气。
鱼念渊缓缓转头,看了看剑,又看了看站姿如剑的盲哑少女。
七师妹的反应,大大的出她预料。
在鱼念渊的印象里,除了当初在龙城任性的那一次外,七师妹向来是众师妹中最听话丶最懂事的那一个,也最听大师姐和她的话,而且很少露出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
可是现在,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的勇气,竟然说了「不」字,虽然并不是直接拒绝回去,只是想多弥留一下,参加一场生辰礼。
但是精通谈判技巧的鱼念渊却知晓,这种讨价划价的情况最好不要让步,最好寸步不让,能不让她去就不让她去,现在直接走人是最好的,长痛不如短痛,
总好过了藕断丝连,将断不断,必受其乱。
可惜这个道理,鱼念渊就算现在说出来,好像也无用,不会听的。
鱼念渊凝视了下赵清秀的脸蛋,认真说:
「七师妹,不要忘了你是越处子,也不要忘了师尊的遗言。」
赵清秀抓起了鱼念渊的手掌,写字:
【我没忘,但我也不会忘了,我先是檀郎的童养媳,然后再是剑泽的越处子,这一点,从未变】
鱼念渊追问:「所以,你童夫在前,剑泽在后,这是七师妹要表述的意思吗?
赵清秀安静了下,摇摇头:
【责任不分高低前后,但是承诺的事却分】
她新戴上的天青色缎带在眼窝处再次湿了一块:
【檀郎答应要带我回家,我也答应回去,他先做到了,我若不辞而别,或告辞缺席,无论如何,都是深深辜负】
【我还曾答应过檀郎,要尽全力的介绍他,让师姐们接纳—」】
【清秀是无用,但却不能无情,不能无信,不能负他】
大堂内寂静无比。
鱼念渊看完这些,闭上眼晴,吐息了一口。
赵清秀微微仰头,似是「凝」着她。
又牵起鱼念渊的手写:
【二师姐,可否再等一夜,待我参加完生辰晚宴,回来再谈】
鱼念渊依旧闭目。
二人陷入短暂僵持。
赵清秀忽然又写:
【二师姐饿吗,我下碗阳春面给你吃,好不好,二师姐最爱吃它了】
鱼念渊闻言,睁开眼晴,眸底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