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令将一应利弊讲给楼小白听完,再问道:“你还坚持处置祁氏吗?”
“这……”楼小白正是处在非黑即白的年纪,很不甘心地说道:“祁氏得到我们的庇护没有回报,甚至不经请示,行为与背叛无异。我们没有任何反应,岂不是要被视为软弱可欺?”
楼令“哈哈”笑了几声,说道:“我们的崛起度太快,实力膨胀也很夸张,有人觉得软弱不是坏事。”
前提是,楼令遭到挑衅或攻击,有那个实力反击。
“父亲是担忧其他卿位家族过于忌惮吗?”楼小白只想到这个。
“有一些。”楼令先给予答案,再说道:“我们的崛起度太快,不想停下脚步,名声受点损害,反而是一种好事。”
这些道理,年轻人很难去搞懂,经过岁月洗炼的人能够明白。
楼小白暂时还是不太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中军将要大举南下,我们今年继续袭扰秦国吗?”
关于这一点,楼令知道是需要停一停。
那纯粹就是重新与楚国展开大战,胜负还比较难料。
一旦晋军跟楚军打,结果是晋军战败,届时楼氏仍旧袭扰秦国,哪怕动用的兵力有限,极可能被拿出来做文章。
毕竟,明确知道要爆大型国战,某个家族却是还在额外搞事情,怎么看都会令人觉得碍眼,吸引仇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能停一年了。”楼令给予回应。
楼小白立刻说道:“那我可以一同南下吗?”
楼令笑着说道:“你争取在出兵之前让福姬受孕,要不然就别南下了。”
倒不是楼令怕楼小白出征会遭遇不测。
楼氏到了现如今的地位,哪怕是敌对方都不敢对楼氏世子进行加害。
至于说会不会死于意外?这种事谁敢保证,战场上死于意外的一国之君不少,贵族的数量就更多了。
主要是,楼氏和郤氏需要一个有两个家族血脉的人出现,哪怕福姬生了一名闺女,一样可以加深两个家族的牵绊。
当然了,只是受孕的话,是什么性别根本无法确定,只能说福姬有没有怀孕对楼氏和郤氏都很重要。
楼小白很清楚妻子有没有受孕关乎什么,接下来会更努力耕耘,祈祷出征前可以让福姬受孕成功。
“接下来我会很忙,你最好是跟在身边,多看多问多学习。”楼令担负的任务很重,只是不会离开都城。
哪有卿大夫一家家跑去实际观察的道理?哪怕是卿大夫肯,那样做会吓坏各个一家之主。
楼令在接下来会频繁召唤国内各个家主,当面询问该家族的情况,对他们在纳赋期间做出相应的要求。
哪一个家族具体是什么情况,其实中枢有掌握一定的情报,弄虚作假轻一些没事,干得太过分露馅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楼令一一召见各个一家之主,更倾向于一种敦促,给予他们足够的压力。
轮到召唤魏氏之主的当天,楼令处于对实力该有的尊重,没有安排其他人在同一天接受召见。
“拜见下军佐。”魏颗的态度显得很恭敬。
要是看到楼氏没有因为祁午的行为有所表示而心生轻视,魏氏现在可以搞很多小动作。
从各种迹象来看,魏氏很直接地跟祁氏进行了所有切割,得到楼令召唤之后,魏颗立刻从封地赶来都城了。
“颗大夫,请坐。”楼令指向摆在自己左侧的座位。
当前年代讲究边界感,座位的安排非常讲究。
楼令在召唤魏颗的时候,刻意在自己座位之外不远的左侧再安排一个座位,无疑可以展示出一种信任和倚重。
“想来颗大夫知道今年可能大举南下的事情了?”楼令不是在提问题,单纯为了后面的话做引叙,接着说道:“不出意外,今年楚国至少会有二十万大军北上,夸张一些可能达到二十五万。我们将会是再次四个军团出动,中军将对兵源架构提出了很严格的要求。”
讲这些是给魏氏的实力面子,他们够资格受到这样的尊重。
魏颗做出专注倾听的姿态。
“我的意见是,魏氏有能力的话,尽可能出动更多的披甲之士。”楼令只讲建议,不会给出明确的理由。
魏颗双眸闪动,行礼说道:“魏氏愿意遵从下军佐的指示。”
“那两千披甲之士吧?这是一个很适合的数量。”楼令给予了魏颗更积极的回应。
魏氏是晋国第一个极力求追更多披甲率的家族,只是他们被楼氏给弯道车了。
到现如今,论披甲之士的数量,魏氏无法跟楼氏或郤氏比。变成跟荀氏或范氏对比,可能魏氏的披甲之士在数量和质量上要过。
魏颗很严谨地问道:“对甲士的数量有要求吗?”
并非穿上重甲就是甲士,关于这个解释过几次,不再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