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迪比想象中来得要早一些,才刚过午时,他就骑着马风尘仆仆来到庄子上,径直跑到韩大夫的院子里,祖父这次要去山上住两个月,他是说什么都要跟着的,可不能任由他一个人胡闹。
不提韩迪和韩大夫这祖孙两人怎么讨价还价,兰草这边的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这会儿刚用完饭,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消食。
忽然听到小院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兰草皱了皱眉头,从这脚步声来判断,似乎来人并不是常在她身边的人,于是她便好奇地睁开一只眼睛,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让她没想到的是,走进院子的竟然是好几个月没见过的平安,只是平安的模样就要糟糕许多,就算是衣着干净整洁,但是那一脸疲惫却是怎么都掩不下去的。
“平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兰草激动地从摇椅上跳了起来,朝着平安跑去。
“小草,我回来。哎~你慢些跑。”平安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小丫头,脸上的笑意深了不少,脚下的度也加快了不少。
“平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着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兰草蹦蹦跳跳跑到平安跟前,拉着他往堂屋走去,同时还关切地打量他的脸色。
“昨天傍晚回来的,今天见到来顺去医馆传信,知道你要回山上住一段时间,便想着过来看看你。”平安任由兰草拉着自己的袖子,坐到堂屋里的椅子上,这才笑着替小丫头解惑。
“昨天傍晚才回来?那平安哥都没有好好休息?难怪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呢。”兰草了然地点点头,拿起旁边的茶壶给平安倒了杯茶,这里面装的是清泉水泡的茶,喝了之后也能舒爽一些。
“脸色差一些没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就是听说你要回山上住了,今天如果不过来的话,只怕得入冬以后才能见到你。”平安也没客气,拿起茶杯仰头灌了下去。
“那平安哥接下来一定要好好休息,毕竟从京城回来这一路上可是辛苦得很。”兰草见状又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这会儿外面的天气还有些热,从城里赶到庄子一定不好受,肯定出了不少汗。
“呼。。。。。。放心吧,我这边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平安再次将第二杯喝下去,整个人才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先前兰草还时不时会想起齐大夫在京城的情况,但是她也只能在来往信件中的只言片语里猜测一些,这会儿平安这个去过京城的人就在眼前,可不就拉着她打听个仔细:
“平安哥,师父在京城怎么样?”
“平安哥,师父现在进了太医院还是留在了摄政王府?”
“那个郡主的脸是不是彻底治好了?”
“听说小师弟在去京城的路上生病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平安哥,你给我说说京城的趣事好不好?”
“听说赵师母要跟你一起回来?她是不是又住在镇上了?”
“平安哥,大壮是不是跟你一起回来了?”
“平安哥。。。。。。”
“。。。。。。”
丰盛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兰草一个又一个问题朝着平安砸过去,听得他都觉得一阵好笑,这一连串的问题平安先回答哪一个呢?
下一刻,平安的略显无奈地轻抚额头,“我说小草,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呵呵呵。。。。。。”
“呃~”兰草被平安这么一反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先前就是有些太过急切,一下子竟然问了这么多问题,确实有些冒失了。
“呵呵呵。。。。。。小草,瞧瞧你把你师兄给为难成什么样了?别着急,听他慢慢给我们说。”丰盛说话时已经走进了堂屋。
“对对对,小叔说得对,平安哥你慢慢说,我就是担心师父,想知道他在京城怎么样了。”兰草见到丰盛过来,立马就迎了上来,给他也倒了杯茶,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平安。
“是啊,我们确实都挺惦记齐大夫,也不知道他的近况,正好平安你刚从京城回来了,正好替我们解惑。”丰盛和平安相互行礼打了招呼之后,也同样眼巴巴地望着对方。
“那平安哥,快说说,师父在京城究竟怎么样?”兰草虽然觉自己刚刚确实有些着急了,不过这会儿并没有改变她那急切的模样,依旧眼巴巴地催促平安快些说。
“最初师父刚到京城时确实吃了些苦头,没少受郡主的刁难和责骂,听说还挨过板子呢,好在有师娘和师哥陪着,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唉~幸亏那段时间有师娘和师哥陪着,要不然师父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后来郡主的病情有了起色,师父的日子才好过一些,陆续有赏赐下来,先前不怎么看好他的那些大夫也围了上去,时常跟师父探讨医术,我跟着都受益不少呢。”
“后来王府那边传来消息,师父不管是去太医院还是留在王府都可以,师父才下定决心在京城安家,同时也买了一个小院子。”
“乔师母带着小师弟去京城之后,家里就热闹了许多,起初小师弟身体不好,时常哭闹,好在后来喝过药没两天就彻底好了。”
“只可惜京城那院子太小,也住不下那么多人,师父一心想让我回来守着城里的医馆,我也不习惯在京城天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回来了。”
“我是和师娘还有师哥一起离开京城,只不过他们都留在了府城,以后师娘就跟着师哥一起过日子了。”
“。。。。。。”
平安一席说听得兰草和丰盛一愣一愣地,同时对于京城又多了一些畏惧,他们也没有想到齐大夫先前还因为给人治病的事情挨了板子,还真是。。。。。。不过好在后面的日子算是好过了。
“现在京城就只剩下齐大夫一家三口了??”丰盛问话的时候面色多少有些古怪。
“是啊,我们走了之后可不就只剩下乔师母和小师弟陪着师父了?”平安撇撇嘴,脸上也有些不痛快,只是他不好对自家师父的事情多作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