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对老铁说道:“老铁,朝廷自有法度,陈顺意作奸犯科,构陷他人,我会将他绳之以法。但是你若伤害了他,也是无视律法。到时情理能够原谅你,法理却难以宽宥。”
老铁退到一旁,让铁鹰来处置陈顺意。
铁鹰看到脸肿得像馒头一样的陈顺意,强忍着笑意。
他咳嗽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陈县令,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好想想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看看将来是不是有人会找你算帐。”
铁鹰警告陈顺意之后,跟着老铁出了衙门。
他们二人到“陶潜居”酒楼饱餐了一顿,便一路闲庭信步,慢慢出了西城门。
到了一处茅草亭前,老铁促膝坐在长凳上,他一脸不解地问:“铁捕头,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铁鹰笑道:“老铁,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搜集陈顺意的罪证,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他放了对
吧。”
老铁见铁鹰说中了自己的想法,很是惊讶。
铁鹰手倚着亭住,慢条斯理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他说道:“首先,陈顺意那些贪赃枉法,罗织陷害的罪名,我们必须要收集实证,再找到证人,光是收集罪证就要耗费时间,如今你逃离大牢,陈顺意心有不甘,他一定会向陈顺和讲明这件事。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一定会漏出马脚。另外边塞有不少的武将倒向瑞王,我想这其中,陈顺和以及陈顺意兄弟俩人,暗地里必然没少给他们好处。要知道,近前些年连年征战,不少伤亡的兵将,得到的抚恤少的可怜。他们出生入死,却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久而久之,难免会生出异心。”
铁鹰的话说完,老铁叹道:“铁捕头,适才你所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我在边塞呆了这许多年,对于戍边将士的苦痛可谓是感同身受。就说去年冬天,朝廷明明说有十万件寒衣送来,可结果呢,一件都没有。将士们穿着破旧的寒衣征战,再加上粮草供应不上,最后连吃败仗。”
铁鹰听到老铁的讲述,不禁一愣。
他插言说道:“老铁,去年野狼关大战前,刘尚书已经向圣上奏请,将寒衣粮草运出来啊,怎么没到边关吗?”
老铁冷哼道:“刘尚书是一片赤胆,可是远在千里的京师,对这里的情况根本不能掌控。送到这里的只有区区一千石粮食。”
“一千
石?这点粮食,对于数千大军来说,仅仅够维持七天的,还得说以小斛的方式分粮。”
铁鹰闻言,自言自语着。
老铁气得骂道:“谁说不是呢,这些吃些朝廷俸禄,黑了心的败类,他们的钱囊是鼓了。可气朝廷大败,元气大伤,府库也因此而空虚。”
铁鹰没想到,这次自己二度来到边塞,居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联想到刘尚书的死,铁鹰推测,刘尚书可能也是查到了一些端倪,所以被人灭口了。
任何线索,铁鹰都不会放过。
他对老铁说道:“老铁,我此次来到边塞,就是打算彻查对朝廷有二心的将领的,你适才所说的非常重要。我打算查清粮草一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老铁很是赞许,他对铁鹰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关系营中每一个兵将的大事,所以你从粮草着手,也许会省却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铁鹰见老铁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在欣喜之余,又询问老铁能不能给他指点查缉的方向。
老铁拍了拍胸脯说道:“铁捕头,实不相瞒,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想彻底查清此案,非智慧和胆识过人者不能担当。这是边塞,那些怀有二心的将领,在各处都安插了心腹。稍有言语不慎,必然会遭来杀身之祸。所以朝中很多大员,十分清楚边塞发生的事情,不过他们怕引火烧身,根本不想参与此事。况且,他们暗地里
也收了不少的好处。”
看来这件事真是盘根错节,追查下来,也有遇到很多难以预料的凶险。
铁鹰决心已定,他给了老铁一千两银票,让他联络着亲密的朋友,帮忙打听大宗粮草的交易情况。另外,严加注意钱庄、赌坊、当铺这些可以洗白银两的场所。
老铁笑着说道:“铁捕头,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在二人分道扬镳的时候,老铁对铁鹰说道:“铁捕头,我告诉你,在一个月前,有个面皮腊黄,头戴逍遥巾的人,鬼鬼祟祟地在谷丰粮仓出现过。这个家伙看衣着行装,根本不是营中的兵将。”
铁鹰要把这个消息慢慢消化,粮仓重地,这个人是来盗粮的,还是另有所图呢?
他决定到谷丰粮仓去看看。
深夜,浓云笼罩天空,明月藏迹,星光暗淡。
四下,一股寒风在尽情的驰骋着。
铁鹰在寒彻的黑夜,施展轻功,一连几次翻爬,悄悄地潜入了营中。
他摸进谷丰粮仓,随后又将粮仓的门轻轻关好。
铁鹰来到粮车边,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从车斗、车板、到辐条和轮毂。
任何一个地方,铁鹰都不放过。
在清查第五辆粮车时,铁鹰发现,这辆粮车的一个轮子上沾满了泥土,泥土中又掺杂着些许的谷粒。
铁鹰清楚地记得,军粮都是稻米,怎么会有谷粒呢?
他将泥土和谷粒装进袋子,在没有更新的发现后,又翻身出了营盘。
铁鹰认为,
想了解这些泥土来自哪里,也许到附近的村落,去问问那里的农民,未曾不是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