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孩子,当和尚当的脑袋锈豆拉?我好歹也算是他师父,并且把他一夜之间变成了超级高手,他居然给我一声不吭的溜掉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家伙,等我找到一定要好好的重罚他。恩,罚他什么好呢?扒光了扔到冰窟窿里看小梦姑跳脱衣舞?这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也许可以等他习惯天天抱美女取暖后,再一脚把他独个踢到西伯利亚,让他害相思病痛苦难眠。恩,这主意够变态,就这么定了。
本来呢,我可以根据鸟语来进行追踪行动,但现在我已经是有门有派的江湖中人了,以前那些超能方法,能不用就最好不用。好在师父曾经教过我占卜,这个天时地利,加上虚竹什么都不缺的强硬命格,推算出的方向跟书上记述的完全一样——西北。
北宋这时候的边境动荡比较大,政局不是太过稳定。除去中原那么小小一方天地,周边每个邻国都是虎视眈眈的狼。
辽国的凶猛,这个早有耳闻。崛起后的女真金国,那是不用说的强悍。目前还在襁褓状态的蒙古,更是往后一统半个地球的君主。此北方三大国,历史书上剖析了千年万年,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状态。
至于西边的国家,西夏大概属于伊斯兰,信奉此宗教的民族多数都是不能随便碰的硬刺猬,谁动它谁倒霉。这个野心问题,多少也有那么一点,当然比起目前
的辽国来说,可以暂时忽略不计。再往西去,吐蕃太远,那的人又习惯高原,平原估计对他们没什么吸引力。而吐鲁番那边都是小国,指望着丝绸之路发中原的财,谁有那力气去越沙漠淌戈壁的打仗?
南边的国家嘛……大理?就凭那个酷爱当和尚的皇帝家族?不号召全国民众去当和尚已经难能可贵,还打仗?善哉善哉……
我目前所处的位置呢,处于中原的西北角,再翻几个山头就正式到了西夏与北宋的边界缓冲地带。根据一路询问得到的消息,虚竹这笨蛋,逃跑后不分东南西北晕头转向的越来越接近西夏的地界。
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个命运的力量永远是伟大的,虽然错过了天山童姥,可小梦姑却依然在那个黑漆抹忽的冰窖里等他。咱笨笨的小徒弟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这一趟路跑下来,他不仅把什么戒都破了,还把自己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童子身也送了出去。这种好戏,怎么可能错过我这么伟大的导演?天山童姥的红娘任务,就交给我了!
越往西北走,气候越冷,此时已为寒冬,古人大多会把自己包进棉花堆一样的袄子里,缩头缩脑不愿出家门。路过几个小镇,我转进了山沟,因为我发现自己的装扮与此时的气候实在难以协调。
寒暑不侵,是做这个身体时附带的产物,以自然之力凝结而成的躯体,那个自我调节能力
相当强悍,用修真一界的话来说,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达到了这样一个境界,当然也就摆脱了冬冷夏热的烦恼。可是,在冷得要出人命的天气中,看到一个只穿几层飘荡白纱的人招摇过市,无异于看到了外星人。
古人没有外星人的概念,所以我这一路都是被当成神仙膜拜过来的。老被人关注被人膜拜的滋味很别扭,而我又不想委屈自己去穿那笨重的棉袄,于是隐藏行踪的习惯从这一刻起开始被培养出来。
山里的积雪已经堆了近一个月,厚实得每走一步都得用力去踩。以前体重过重的时候苦恼,现在轻下来照样苦恼。这山爬的从没有过的累,有路无路都是雪,往哪走都得高抬腿,几个山头翻下来,我已是腰酸背痛腿也抬不起来。
其实我完全可以用轻功在树上学猴子跳来跳去,不过我又不是逃命又不是跟人赛跑又不是追捕逃犯,也就没必要搞出那么大动静随处显摆。作为一位高深莫测的隐士,低调是最基本的要求,不必出手时,最好老实的扮鹌鹑。
满目的洁白,初看时确实令人心旷神怡,好象灵魂也被那不沾染烟火气的纯洁净化。但是,终日处在这单调的洁净里,难免视觉疲劳。虽说我很喜欢白色,却也无法忍受这么多天的寒白。有点怀念山下城里的茶馆,热闹而富有人气,还有那温暖的被窝与热腾腾的土鸡汤。
有些事
情呢,在某个特定的地点是绝对不能去想的。比如,我在白雪皑皑的深山老林怀念山下的好吃好喝,结果是八百年没饿过的肚子饿了起来,小风吹进脖领子里还有点冷……
那虚竹小和尚到底钻哪去了?害我大冬天还要在山里一个人玩雪。我开始无聊的使劲踩雪,咯吱咯吱的声音有意识的排列成节奏,鼓点鲜明,用来编造个踢踏舞应该不错。
我哼着曲子踩着节奏,深一步浅一步向下个山坳进发,冷不防远处传来一声凄惨至极的嚎叫,立即让我萎靡的精神提起了十二分。什么事什么事?遇到狼了?
我终于找到了机会施展我的无敌飞天轻功,跃上了树枝,飞蹿而去。要爬大半天的山头,几个起落就翻了过去,顺着不断传来的狂叫声,我大老远就看到一片静止的雪白间那点不停翻滚的人影。
我可以肯定附近没有狼群出没,看那人跑的那么快,叫的那么响,也不像遭到什么攻击受了什么伤,气氛一时有些诡异。我又跃近了一些,惊讶的看清楚了那个没命狂奔大喊大叫赤身裸体的光头,竟然正是我在四处寻找的虚竹小朋友。
我以为我在大雪地里穿一身白纱裙就已经很另类了,这家伙竟然有胆量在雪地里只穿一件小短裤裸奔。不愧是我的小徒弟,这另类的方式绝对有青出于蓝之势。不过他这是干吗呢?不会是被某患有眼疾的女魔头看
上而慌不择路的满山逃窜吧。
“虚竹!”我跃下地来在他身后唤了一声。他好象没听见,继续没命的狂奔,带过一阵狂风。不对劲啊!
我冲上去自背后拉住他胳膊,滚烫的温度吓得我一缩手,随即更紧的抓住他,手指于他后心数处穴道一一点过,这才止住了他狂暴异常的状态。
“好热……好难受……”他躺在雪地里直抽搐,全身肌肤通红,活像只煮熟的龙虾,那高烫的体温把身周的积雪迅速蒸化,升起串串轻雾。我把住他的脉搏,感觉到他体内三股大力不停相撞摩擦,鼓荡的真气失去了控制,乱冲乱撞,连带着脉搏也躁动不安。
“你又胡乱吸了人家谁的内力啊,真是胡闹!”我数落了一句,拉他起来坐定,开始以真力助他平稳暴走的真气。本来我传他的功力都已经有点超限度了,他却又糊里糊涂的吸了一大堆过来,三股真力虽然其性相近,但毕竟不同源,一时难以融合,再加他的容量有限,消化不了的功力不光漫溢,还翻了天。要不是他运气好被我撞上,绝对要走火暴乱而死。
为了虚竹的安全着想,我导顺他的内息后把多余的功力散了出来。我一向不愿意用北冥神功去吸人内力,把人家辛苦了不知多少年才练出来的功力据为己有,这种行径在江湖上比强盗小偷还要恶劣万分。但若为了救人,也只能勉为其难,大不了把
他身体调理好了再还给他。
解除掉了虚竹一切的异常状态后,此小子居然没用的晕了过去,混身湿淋淋的,又是汗水又是雪水,那个男人身上经常出现的味道万分浓重,让我不得不掩住鼻子给他擦身子。
其实吧,虚竹小和尚长相或许有点对不起观众,这个身材还是挺不错的。古铜色的皮肤,笼罩着结实而轮廓分明的肌腱,宽肩窄腰的流线型很能让人跑题的联想到他某一方面的功能应该很强。所以小梦姑能在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冰库里对他倾心又倾心,也不是没有丝毫理由。
我一向认为一个正常的公主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个黑洞洞的地方,旁边还有个同样光溜溜的男人,第一反应绝对是尖叫。书里并没有写到小梦姑如何的害怕,而是让人感觉她在主动勾引虚竹。或许,她是对小和尚性感的身材十分满意才决定自我催眠的作场春梦吧。
我把一惯敞开披在最外面的外套胡乱缠在了虚竹身上。刚才对着他的身子走了半天的神已经觉得自己很丢脸了,到现在还觉得脸上烫得直冒烟。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那么多帅哥大拍特写,我都没觉得怎么难为情,怎么一放个真人到面前,就全变了味道?我的定力定力定力啊,要加强修炼了。
胡乱抗起了虚竹,我沿着他撒步奔来的脚印前行。从他所吸的内力来看,前方一定有两个半死的
高人,根据情节来分析,很有可能就是我那两个倒霉的师叔师伯。既然遇到,那当然得去拜见,更何况她们俩身上还有我没见过的高级武功,比如那个生死符,以冰为毒,貌似很好玩。
冰雪尘封的深山中,四目的洁白间有一团漆黑格外明显。不知道为什么,每本古代的书上能够歇脚的地方不是破庙就是山洞,好象这两种免费旅馆遍地都是。如果破庙是因为被人为的毁坏才没有幸存下来,那么山洞为什么也会在二十世纪变得少之又少?
我带着疑问来到山洞前,里面传出两个女人呼呵怒骂的声音。她俩不是被吸了内力了吗?怎么吵起架来还这么有精神?这真是一对难姐难妹,争了一辈子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悲的女人那。
我叹了口气,迈步进洞,看着眼前扭打成一团的两妇人十分无语。好歹她们俩也算是武学宗师一方霸主了,可这打架的阵势,扯头发挖脸蛋拽衣服踢鞋子,嘴里不干不净一会一句婊子一会一句泼妇,不光有菜市场常听到的陈词滥调,还有我从没听过的鲜词异语。前辈就是前辈,连骂人的学问都比人家多,佩服佩服。
我绕过扭在一起的两人,把虚竹往角落里一扔,整理整理衣服,说道:“两位前辈,别打了。”那两人连我什么时候走近来都没有发现,又怎会听得见我说话?刚才还是互相拉头发扯衣服的局面,现
在已经成了掐脖子挖眼睛,那手段歹毒的我都不忍再看,于是只能上前拉开她们。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两个扭在一起的人却有四只手四只脚外带两副牙齿,可想我的劝架作用可算是微乎其微。拉开了这边,那边又揪在一起,扯开了那边,这边又抓在一起,四只脚乱蹬乱踢,在我雪白的裙子上印了好几个脚印,手背也被她们俩的指甲挖出道道痕迹,更有甚者某对獠牙咬错了对象,硬是把我白嫩嫩的小胳膊啃出两道鲜明的牙印。
劝架原来真的比打架还要危险,我不敢再去接近这两个盛怒中的女人,一转身跳上洞角的石头,大声说道:“无崖子早就死了,你们俩还打什么打!?”
这一句话的效果果然立竿见影,两人咻的一下,马上分开了,各自惊讶不已的望着我,齐声问道:“你说什么?无崖子死了!?”
也许这俩人从出生到现在,头一次达到这么和谐默契的地步,可说是分也无崖合也无崖。什么叫蓝颜祸水,我那师父很可能就算是那妖娆众生的其中一人。还好逍遥派的主旨比较低调,他也不过跟自家的师姐妹走得比较近,要他年轻时候也跟杨过小弟一样四处沾花惹草,那全中原的女人到现在肯定已经死的没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