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早已经将后事准备好了,我在他的身后找到了他的遗书。那是一幅宫装仕女图,所画女子正是无量山底的神仙姐姐。图后以小字密密写了几行,大概意思是让我去无量山底寻访他老婆李秋水,将那里的武学全部钻研透彻,并于且还把逍遥派掌门之位传了给我,图的旁边就是那枚作为信物的玉扳指。
“你爱的人,真的是李秋水吗?或许你也不知道,这画上的人究竟是谁吧……”我很感叹师父的痴心,从来都说长得漂亮的男人一定不可靠,可师父却暗恋了某小朋友七八十年,这份痴情不比郭大侠之辈来得更为专一?天龙里没有交代李秋水的小妹花落谁家,我要知道的话,铁定要把那小妹搬来跟师父做邻居。
叹了口气,我闭上眼睛,开始研究师父传给我的功力,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就像用惯了打火机的人不知道怎么钻木取火一样,对于习惯了神通力的我来说,同样以意念控制的真力也很难得掌握。好在之前学习了一大堆内功心法,我还能知道丹田内的那一大团热力与神通的区别。
运行,激发,维护,传播,这个内力的作用还真是有意思,跟神通有点一样,却又不是完全一样,一定要用一样物体来形容,我想最合适的就是电了。恩,生物电……可以利用能量守恒定律无限制的制造……
将神通全部转化为内力,是个非常绝妙
的主意,多了一重转化,使用起来就不会再那么方便,也就是说直接使用率会减少很多。我师父是个人,我当然也不能再动不动做超人,不用他教的东西过活,那岂不是很不给他长脸?就算没救回师父的命,我也得让其逍遥精神永远在存活在心中,与天地长存吧。
屋外忽然很吵,有人在大声的叫嚷着什么,更有锣鼓镗镗咚咚乱响一气,如同大过年的东北秧歌团。过节啊?我调息完毕,好奇的贴近墙壁倾听外面的动静。
内力真气这东西与呼吸紧密相连,越是深厚,所能听到的动静就越明显。隔着墙,我清楚的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喧哗:“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今日教你们大开眼界。”“我师父意在教训旁人,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这姓苏的老儿诛灭了。”“有谁不服,待会不妨一个个来尝尝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你们胆怯,就算联手而上,那也不妨!”“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谁胆敢螳臂当车,不过自取灭亡而已。”
一听这动静,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猛然冲上大脑,星宿老仙……丁春秋!我不去找他报仇,他还有脸跑这来捣乱?恩?不对啊,书上好象说他在棋局大会那天捉了一群人跑来跟苏星河炫耀,其中还包括那个原定逍遥掌门的虚竹大师。难道说……今天就是本来的棋局大会?
我
回头看了看师父,原来这一切,竟真的是早已定下的。是不是寿命与横祸完全是两回事?命数里已无转机的人,再如何努力,也脱不开到头的命?不管怎样,这笔帐一定要找丁春秋算个清楚!
我从秘道里钻回了另一间房屋的地下,机关虽打开,石板却并未移开。苏星河定然是在上面加了什么东西了,想一直把我困在这个地道里?没门!
我运力推开了石板,只听外面哐当一阵乱响,出来一瞧,箱子柜子甚至还有床,翻了一地。我看着一屋子狼籍的家具,当真佩服苏星河那小老头的能耐,竟能把这么多大家伙都堆到地道上面,他也不怕闪了他那副老身子骨?
外面锣鼓喧天,不是一般的吵,我推开门,迎面就是一股热浪,差点没把我再推进门里。我站在门口缓了口气,只见苏星河站在师父住的那间木屋前,摆开架势,双臂平伸前推,袖袍鼓荡,如顺风疾驶的风帆一般。在他不停前推的手掌前约十步距离处,是一个燃烧着的大火柱,而火柱的另一边,是一白须老者,大袖翩翩,一脸悠闲。不用说,这个假装神仙的家伙就是我们当仁不让的反派代表之一——丁春秋。
我从不知道打架也能打出这样戏剧的场面,那吹锣打鼓的阵势,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没了打斗的情绪,可丁春秋却偏偏能将这种令人喷饭的闹剧化作动力,让自己气势大
增。但见那些恐怖到极点歌功颂德声中,柱上火苗向前急吐,卷到了苏星河身上,一阵焦臭过去,把他的长须烧得干干净净,甚是狼狈。
这还得了了?我扫了一眼,两人身周,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而松树之外则零零落落站了不少人,有僧有俗,料想有善有恶,可为什么眼见星宿众人欺负一老人家却无人上前帮忙?别人不帮忙还好说,毕竟事不关己,可康广陵、薛穆华你们这群家伙,为什么也站在一边干着急不帮忙?逍遥派中人果然够逍遥啊,没一点团结协作精神。
我一袖拂出,内力以阴柔的运行方式激发,直扑火柱。冰冷的寒风拂啸而过,将火柱两边的人同时逼退一步,待寒气散尽,原本燃烧得轰轰烈烈的木头树干,已成了一块直冒寒气的冰棍……
“你是何人?”丁春秋站在不远处,惊讶而又疑惑的看着我。
我没理他,微笑着走近苏星河身边,问道:“没事吧?”
苏星河也正处于惊讶状态,眼珠子几乎都从细缝眼眶里瞪了出来,指着我颤声问道:“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没你出什么名堂,我轻轻拍拍他的肩,柔声安慰道:“师兄啊,你先好好检查检查看有没受什么伤中什么毒,等我帮师父清理了门户再跟你说这事。”
不再理会他你你我我不成调的语句,我悠然转身,挡在他身前,面向丁春秋,
一边的嘴角上钩弧度增大,形成一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微笑,然后缓缓向这位星宿老仙靠近。在我向他走近三步以后,他开始不自觉的后退,单手指向我,问道:“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略一停顿脚步,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飘然跃至丁春秋面前,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一掌拍在了他胸口。只听一声惨呼,就见丁春秋如同一团超大的棉花糖,飘飘荡荡的落回了星宿拉拉队中,将一切歌功颂德之声瞬间转换为仓皇的惊叫后,还地上弹了两下并且往后滚出老远。
我拍拍手,掸掸袖,抬眼看看被众多星宿弟子围在中间直翻白眼的丁春秋,悠然说道:“星宿派一干人等听好了,丁春秋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乃天理不容。逍遥派第三任掌门云影儿在此立誓,定要代吾师无崖子清理门户,替天行道!汝等欲继续助纣为虐,逍遥派诸人见之,杀无赦!”
继续保持着阴惨惨的微笑,我开始缓缓向星宿队伍移动。丁春秋面如土色,我只走前了两步,他便猛然扭头飞跃而去,同时惶急大叫道:“铁头徒儿,快快出手!”
星宿派当中立时跃出一名头套铁面的怪人,一掌挥来,阴风四起,其寒意直追我刚才用于灭火的那一掌。我定下脚步,挥袖间一掌带出,将这力道完全拨了回去。丁春秋可能扭头看了一下,连呼不好,竟完全抛下弟子,几个
起落就消失不见了。星宿众弟子哭着喊着,没命的跟着逃走,锣鼓喇叭,丢了一地,连带着“星宿派威震中原,我恩师当世无敌”的颂声之中,夹杂着“哎唷,我的妈啊!”“乖乖不得了,星宿派逃命要紧!”“星宿派能屈能伸,下次再来扬威中原罢”的呼叫声,一道远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