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有点狼狈了,口中乱叫道:“好奇怪的剑法!”但还是躲过了。小叶子也不理会,刚使完二十招,突然剑法一变,使了一招“大海横波”霎时剑影如鳞光片片奔涌向那官差,接着又一招“暴风骤雨”更是剑刃如雨飞洒向那官差。这两招是都是在尚实饭店时老金杆使过的三十六路天罡刀法中最凌厉的两招必杀招,但小叶子以剑为刀,使这两招时,出剑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那官差还未等小叶子把这两招使完,见形势不对劲,便惊叫道:“不玩了!”也来不及拔刀抵挡,急忙脚下使出轻功,跳到了三丈外,用惊异的眼神看着小叶子,他没想到小叶子会有这般厉害的剑法,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小叶子刚才使的那些招数都是信手拈来的。的确,小叶子的剑法已练到了能信手拈来、随心所欲的境地。
小叶子这才笑道:“官爷在您看来小的剑法怎样,还对付得了几个小山匪吧?”那官差也笑道:“好哇,看来你这小子是真人不露相呀,后面这两招一使出来,我不跳开都不行!”小叶子又道:“小的这几招剑法对付几个小山匪应该还可以,但官爷您是知道小的剑法不怎样,故意让着小的。”
那官差听小叶子这么一说,似乎恢复了点信心,拍了拍胸脯道:“好,好,你小子的剑法确实不错,恐怕江湖上已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你的
了,日后有空倒要好好再请教一番!不过,本官爷现在得留点力气,等一下好收拾山匪。”又道,“刚才最后两招威力不小,倒是有点像是刀法,用剑则灵活有余但气势稍有不足!”
小叶子道:“是的,官爷好眼力!小的的剑法在官爷您眼里自然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官爷您思前虑后,想得比较周到,等一下收拾山匪可要看您的了。官爷您说的不错,刚才最后那两招我也是看了别人使过的,就照葫芦画瓢,那两招确实像是刀法,日后还得请您再指点一番。”
那官差又说道:“等一下遇见了山匪,你小子可不要急着出手,只在一旁守着,看本官爷是怎么收拾他们的就可以了,也好让你见识一下本官爷的神功。要不然,收拾了山匪以后报功时怎么报,要是你也出手了,报功时我总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吧?再说,等一下最重要的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小叶子连忙称是,笑道“小的怎敢抢官爷您的功劳呢,小的到时就在一边压住阵角,只防止匪人逃跑就是了。”那官差睁大眼睛,瞪着小叶子道:“跑掉一个,本官爷就当你暗通山匪!”小叶拍拍胸脯道:“他们一个都别想从我的剑下跑掉!”
和那官差相处几个时辰里,小叶子一直在暗中察言观色,心中对那官差的看法,已在不知不觉
中发生了重大转变,此时他不由暗付道:“这位官差虽时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那只是故意装出来的,好让人以为他爱耍官威,其实只要跟他多聊上三五句,他的态度就会变温和,口气也变亲切。看他虽胡子拉碴,但脸上无半点皱纹,风华正茂,估计年纪也就在二十八岁左右,其眉彩飞扬,目光如电,顾盼生威,又兼鼻梁笔直、唇口四方,如此相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草包!而且就他刚才躲避自己的剑招时的身法,在江湖上至少也算是一流的。最后两招虽然只是直接跳开逃跑,但可以看出他脚下的速度很快,虽然姿势不好看,却一下子就跳到了我的剑芒之外,其对危险反应之快、应变之机敏,恐怕已不输任何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
那官差和小叶子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半风岭山脚下,那官差见山路崎岖陡峭,不适合骑马,只好命小叶子把马放入密林中,然后俩人徒步上山。
到半山腰时,只见一地势平缓处,立着一座小庙。庙前三三两两,或坐着、或站着十多个人,这些人有的在闲聊、有的在小憩、有的似乎是在看风景。这些人见有位官差带着一位少年来了,仍在装模作样,但眼光时不时扫过他们俩,偷偷打量着。
那官差也不理会他们,径自往小庙走,抬头一看,只见油漆斑驳的松木匾额上写着“灵应庙”三个
墨字。那官差走到大门前,见大门半虚掩着,他看了就来气,大声骂道:“这是什么鸟庙,岂有不开门迎客之理?”说着一抬脚,猛地把大门踹个洞开。
那官差带着小叶子走进庙里,只见庙堂上供着一尊真人大小般的塑像,神帐上绣有“灵应祖师神像”等字,庙中的摆设甚是简陋,案台上的烛台、香炉、签筒等,东倒西歪,满是灰垢,又脏又乱。
庙里左角摆着副桌椅,坐着一名老者,其身材瘦小伛偻,留着几根山羊胡须,嘴尖腮薄,眼凹鼻塌,两眼闪着精光,十足像一只历经岁月沧桑的老猴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里的庙祝呢。那老者见是位官差踹门而入,就站了起来。小叶子心中默数道:“外面十六人,连同这名老者正好十七人,村民们说的没错,看来这名老者就是匪首了!”
那官差走上前去,突然一伸手抓住那老者的胸前的衣襟,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他提了起来,凶巴巴地问道:“你是不是这庙里管事的?”那老者被喷了一脸酒气,便忍不住咳嗽个不停,那官差又把他顿在椅子上,接着骂道:“你这鸟人,看见本官爷来了,竟然不上前迎接,如此傲慢无礼!”
那老者以为眼前的这位官差是在借酒发横,这种情况下,自己纵是有天大的理,也是没法辩解的。他只好忍住不咳,又连声赔不是,道:“官爷骂得是,多
怪小的老眼昏花,一时没看清楚是官爷您来了,所以才怠慢了些。请官爷您勿要怪罪小的,小的担当不起!”
那官差又骂道:“呸,该死的老东西,既然都快成睁眼瞎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赖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回家里等死!”那老者只能强忍着怒气,口中称连连是。
那官差带着小叶子在庙中四处乱翻乱看起来,那老者站在一旁斜着三角眼打量着他们,但又不好制止。突然,那官差一看到“添油箱”眼睛就发亮了,直奔过去,捧起箱子来摇了摇,听见里面没响声,就一挥掌把箱子劈开,只见里面空空如也,连半个铜板都没有。
那官差又走到那老者面前,睁着大眼怒盯着他,突然又一伸手抓向他的胸口。那老者这次已有所防备,身子急忙往后缩,不过竟然还是未能躲过,又被那官差抓住胸前的衣襟提了起来。
那官差又问骂道:“这座小庙看起来也很有些年头了,箱子里怎么连半个子都没有?而且这里还被搞得乌烟瘴气的,满是酒肉的味道。”那老者还未回答,那官差紧接着又骂道:“看来是你们监守自盗了?好哇,你们这帮偷油鼠,今天本官爷来了,正好把你们统统绑到衙门去,非打得你们屁股开花不可。”
小叶子站在一旁看着好戏。只见那老者突然底下手一伸,手指头点在了那官差的“腰间穴”和“章门穴”上
,那官差正提着他,俩人又离得近,他这一出手甚是隐密和突然,谁知那官差竟然毫无反应。
那老者急了,又连点了那官差胸腹间的几处要穴,谁知那官差还是毫无反应。他两次被抓住,已知对方是位高手,所以他这几手点穴功夫已用尽全力。
小叶子见那老者的指法非常凌利,本替那官差捏了一把汗,还以为他大意了,但没想到那老者的手指点在他身上的要穴时,竟似隔靴搔痒。于是小叶子想:“估计这位官差练过‘移穴换脉’之类的武功,要不然就是练过‘铁布衫’或‘金钟罩’之类护体神功。”
那老者心中更满是惊骇:“自己也算是江湖上一流的武功高手了,却怎么会连眼前这位官差的穴道都点不住,我指上的劲力也不小,难道对方已练成护体神功?”原来,他的手指点在那官差的身上,只觉得对方的皮肉充满弹性,就像是点在了皮球上,化解掉了他手指上的全部指力和大部分内力,而剩余的内力虽然透入了对方的皮肉,但也消失于无形,根本没点着穴道。
那老者没想到眼前这位小小的官差竟会有如此神功,顿知不妙,急忙伸手去摸藏在桌子下面的武器。那官差见状,手上一拉又一推,拇指和食指便借势插进了那老者肋骨间的缝隙中,连同衣服皮肉抓在一起,捏住了他的胸椎。那老者顿时疼得脸都变形了,口中只
能哇哇乱叫,话都说不清了。那官差在捏住那老者胸椎的瞬间,指中的暗劲又瞬间透过他的胸椎直达任督二脉,然后又传到他全身的奇经八脉。那老者只觉得浑身又酸又痛又麻,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完全不听从自己的指挥,自然也无法再次出手偷袭,而想开口求饶,却又说不出话来。
那官差提着那老者走到庙门口,手一甩,就把那老者扔了出去,那老者的身子在庙前的空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方停住。
外面的人听到庙里的动静,本来以为不会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想到结果那老者竟会被如此狼狈地扔了出来。那些人见状,有的快步上前扶起那位老者,帮他察看伤情;有的亮出了武器,蠢蠢欲动;有的反应慢些,一时还站在那里发呆。
那老者坐在地上,哼了几声,大吐两口鲜血,凄声叫道:“是个扎手的茬,大家别管那么多了,快一起上,拼命下狠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官差叫道:“好哇,原来真是一伙歹人,竟然敢在这里占山为王。官爷我今天就是特意来收拾你们的,好让你们尝尝本官爷的厉害!”
谁知门外的十多号人武功平平,更不济事。他们虽仗着人多把那官差团团围住,但那官差并未拔刀,且看似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不过一下子那十多号人就一个个莫名其妙地要么被点住了、要么只能在地上打滚
边哭爹喊娘。
但小叶子却看得一清二楚,那官差分别使了“空手夺白刃”与“大小擒拿手”,再配合“错骨分筋手”及点穴手法。对付武功平平的十多号人,那官差却用这么多门武功,好像是有意在他面前显摆,或是想考考他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