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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第2页)

苗人凤这一招“提撩剑白鹤舒翅”只出得半招,全身已被胡斐树刀罩住。他此时再无疑心,知道眼前此人必与胡一刀有极深的渊源,叹道:“报应,报应!”闭目待死。

胡斐举起树刀,一招就能将他劈下岩去,但想起曾答应过苗若兰,决不能伤他父亲。然而若不劈他,容他将一招“提撩剑白鹤舒翅”使全了,自己非死不可,难道为了相饶对方,竟白白送了自己性命么?

霎时之间,他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这人曾害死自己父母,教自己一生孤苦,可是他豪气干云,是个大大的英雄豪杰,又是自己意中人的生父,按理这一刀不该劈将下去;但若不劈,自己决无活命之望,自己甫当壮年,岂肯便死?倘使杀了他吧,回头怎能有脸去见苗若兰?要是终身避开她不再相见,这一生活在世上,心中痛苦,生不如死。

那时胡斐万分为难,实不知这一刀该当劈是不劈。他不愿伤了对方

,却又不愿赔上自己性命。

他若不是侠烈重义之士,这一刀自然劈了下去,更无踌躇。但一个人再慷慨豪迈,却也不能轻易把自己性命送了。当此之际,要下这决断实是千难万难,就见胡斐一招“八方藏刀式”使出,手中树刀连环斫落,登时把苗人凤的剑路尽数封住。眼见他闭目待死,触目生景下,突然想起当年田归农用计欲毒瞎金面佛之事,自己还曾与他联手抵御强敌,难不成今日两人当真非得拚个你死我亡不可?

胡斐心念这么一闪之下,左足往前踏上半步,手中招式斗变,由“八方藏刀式”改为“缠身摘星刀”。但见他斜身手腕运劲一抖,内力到处,劲力直透树枝,就闻“啵”的一响,手中树枝瞬间断成六截。两人距离既近,苗人凤此刻又是已然闭目待死,纵使他张目而战,相信此招亦是令得他防不胜防,当下只见六截断枝击中了苗人凤周身六处穴道。

这一着变起仓卒,苗人凤原本闭目待死,那知胡斐竟有这手“破竹射月”绝技,惊觉之下,运气闭穴已是不及。

胡斐这手“破竹射月”用的极险,要知“八方藏刀式”乃是左右连环使出,刀光闪闪,金刃劈风,容不得差池半分,才能给予敌人“八方藏刀”的威慑震撼。他这么斗然变招,凡是武学之人,均知内力火候未至臻境者,实是拿着性命来当儿戏的冒险一搏,若

非苗人凤这时正是闭目待死,岂能让他如此露出破绽之下而不给予致命的反击?

胡斐一招得手,直呼好险。这手“破竹射月”自己虽是练过,毕竟未曾在实战中用过,尤其对方乃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佛苗人凤,能否内力转折如意,进而破竹射月的来击中对方穴道,可谓殊无半分把握。所幸苗人凤一见自己招式受封,联想到当年与胡一刀比武时的诸般情境,就此闭目不动待死,才能一击而中,否则这时惨死树剑之下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两人底下所处的这块巨岩,连番受至重量压迫下,岩身幌动厉害非常,显然不出片刻就会坠落谷中。

胡斐眼见情势危急异常,俯身拾起断成几截的各段树枝,朝着山壁运劲连甩,噗噗数声嗤响划过,但见积满冰雪的山壁上,几段树枝排成一列的直插入土,相隔数尺,宛如一道树梯般的露出一小半截在外。

胡斐转身朝向苗人凤,拱手说道:“苗大侠,这些树枝无法同时承受咱们二人的重量,眼下情况危急,你我比拚之事,不妨暂且搁置。”苗人凤知他顾忌自己穴道解开后又要来与他动手,当下点头说道:“我不动手就是。”胡斐一听,当即趋近苗人凤身前,说道:“得罪了!”手指运劲连点,逐一解开了他身上诸处穴道。

苗人凤抬头望了望山崖处,面色凝重,皱眉说道:“离刚才崖面处还

有好一大段距离,你我任一人都无法独自攀跳上去。”胡斐道:“苗大侠所言极是。你我二人须得同心协力,方能逃出生天,否则势必都给摔得粉身碎骨不可。”说罢,当先跃上,试了试树枝坚牢度后,连番轻纵而上。

苗人凤见他到了树梯顶端,身子一拔,腾空掠飞而起,两臂伸张开来,有如一只身形硕大的巨鹰。就见他升掠极快,左足踏上第一根树梯后,借势高掠倒翻而上,头下脚上,右手抓住树枝一拔,右脚已然勾住上头的第二根树梯。这时就见他扭身掠翻而上,顺势将手中树枝朝着胡斐身处射去,叫道:“接好了!”

胡斐探手一抓,随即高跃而起,右臂运劲朝着山壁捅去,噗的一响,直没入冰雪土层寸许来深。两人如此同心协力,合作无间的逐次搭起树梯,朝着先前落下的崖面处一路登高上去。

过不多时,但闻底下巨石轧轧乱响,崖壁间更是一阵厉害幌动,两人抓紧露出在外的小半截树枝,这才得以稳住身子不来往下掉去。二人低头朝下看去,就见底下那块巨石猛地一响,岩下土石一松,再也撑不住巨石重量,倏然间轰隆隆的整块笔直朝着山谷中掉落下去,呼呼作响,势道当真骇人。

胡斐与苗人凤瞧得胆战心惊,均知二人这回若是迟得一步,纵使一方得胜,想来亦难孤身脱离这道险境之地,势必连同巨石掉落云

间山谷中,非得当场摔个粉身碎骨不可。两人待得崖壁稳固不再幌动,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往上搭起树梯,一个搭,一个拔,方才还是搏命恶战中的两人,这时却成了赖以求生的最佳得力帮手,可见命运一事,端在一念之间罢了。

其时山风飒飒,寒气逼人,自天而降的的满天飞雪如天女散花般落下,若非二人内力深厚兼之轻功了得,换做常人,就算能坠落巨岩而不死,恐怕亦难抵挡的了这般酷寒的长白山气候。

两人这时已然登到距崖面数丈处,苗人凤仰头凝望一阵,说道:“咱二人一块上去。”胡斐听得两眉一扬,满腔豪气顿生,大声回道:“好!”说完身势一拔,当先朝上掠起。苗人凤大喝一声,足底运劲,身形蓦窜而升,瞬间赶上胡斐,两人在山壁隙缝间借力一捺,双双高飞冲天,凌空回了几圈,同时落入崖边雪地上。

苗人凤凝目细瞧胡斐脸庞,越看越肯定眼前此人必与胡一刀有着极深的渊源,尤其是那张黑漆脸皮,满腮浓髯,顶上头发不结辫子,蓬蓬松松的堆在头上,那副凶霸霸的模样,活脱就是当年胡一刀同个模子给刻出来的。

苗人凤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忖道:“难不成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凝神细瞧一阵后,忍不住发话说道:“你使的确是正宗胡家刀法没错,这可不是旁人随便胡乱挥个几刀就可蒙骗过

去的。想当年,我与胡一刀兄弟抵足而眠,通宵达旦,谈论着两家武艺的绝妙不同之处,是以你使的是不是胡家刀法,我这双老眼一瞧即知,那是任谁也骗不过我的。我问你,你这胡家刀法究竟是从何学来的?”胡家刀法向来不外传,江湖上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因此苗人凤才会满心疑问的这般问来。

胡斐知道终究瞒他不过,当下说道:“苗大侠,你可记得当年田归农用计加害于你之事?”苗人凤闻言,心中不禁打了个突兀,两眉紧紧皱在一起,沉声说道:“你是指十几年前田归农用药要来毒瞎我双眼的事?这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当年田归农率众夜袭苗人凤故居,事前还曾派人用计毒瞎他的双眼,幸得胡斐一力挺身相护,才能渡过劫难不死。

胡斐续道:“当年有个少年挺身相助苗大侠,不知苗大侠可知这位少年如今下落何方?”苗人凤听得一惊,十几年来,他多方打听这位相助自己脱险的少年英雄,却是始终查无半点蛛丝马迹。这时听得胡斐斗然间这般问起,内心当是百感交集,连忙问道:“你知道这位少年英雄的事?这么说来,莫非你已知道这位少年是谁,现在下落如何?”就见他说话中嘴唇颤抖,显然心情极为激动。

胡斐却是不答他问话,迳自将当年所发生的种种历境给全本说了出来

,也把程灵素如何救治他双眼之事说了。

苗人凤听得血脉贲张,仿佛又回到那夜凄厉的血腥场景,尤其程灵素医治自己中了毒药的双眼时,那般痛彻心扉的蚀眼之痛,这辈子怕是无一日能不来想起。待听得胡斐毫无疏漏的原本道出那夜情景,心中再无疑问,两眼直瞪瞪盯着胡斐瞧了好半晌,这才喉咙打结的说道:“莫非你就是当年助我杀敌的那位少年?那位程姑娘,现下可好?”

胡斐心里一酸,流下两行热泪,哽咽道:“晚辈不才,未能保得程家妹子性命!”

苗人凤乍闻噩耗,当场楞住不动,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灵素当年为了救治身受厉毒所害的胡斐,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青春性命,这才保住了胡斐免于一死的命运。程灵素对胡斐用情极深,虽然嘴里不说,但若非她爱意深藏,又如何愿意以己之躯来吸出胡斐所中的剧毒?胡斐当时却是一意倾心于袁紫衣,是故未能明白程灵素对他的一番爱意之深,直到她舍身救了他的性命,方才明白程灵素为爱牺牲的伟大。

苗人凤始终不发一语的默默听着胡斐叙说经过,听到后来,两眼不禁热泪盈眶,心中更是刺痛不已。

胡斐一番话说完,顿了一顿,说道:“晚辈这般重提旧事,绝非是为了要来向苗大侠邀功昔日相助之事,而是恳请苗大侠静心听我一言。”苗人凤好不容易耐心听他

说到这里,闻言直眉瞪眼的伸手一摆,挡住了他下边要说的话,沉声道:“可是关于你与兰儿同床共衾的事?这是我亲眼所见,多说何用?”他说话中极力隐忍克制,若不是才知胡斐就是当年仗力相助之少年,老早一拳抡了过去。

胡斐知他误会极深,怕他动起怒来,又非得要拚个你死我活不可,赶紧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出来。

苗人凤生性沉默寡言,素来不喜多说一个字,也不喜多听一个字,原本不欲来听自己女儿受辱的经过,但转念一想,这人少年时乃英雄良材之质,当年亦曾与六岁稚龄的兰儿照过面,再且瞧他方才言行举止与行事作为,理当不是卑鄙无耻小人才是。莫非他与兰儿同床共衾之事,实是诸般情势巧合所致?待得破例静心听上一阵,苗人凤愈听愈惊,才知先前果然是错怪了他,点住兰儿穴道的始作俑者,却是那位宝树大师来了。

苗人凤听得怒火大炽,喝道:“好个宝树,他人现下何处?”胡斐道:“他给晚辈困在山洞里头,若无人自外相救,这辈子怕是再也出不来了。”苗人凤恨道:“哼,这岂不便宜了他?”胡斐碍于山洞里藏有大批宝藏,不便多做说明,只得将话题带开,说道:“没想到丐帮的范帮主竟与朝廷鹰犬联上了手,看来其中隐情似乎不少。不知范帮主现下如何?”

苗人凤这时心情

大好,说道:“呸!怪我先前瞎了眼,竟然当他是个人物。刚才一掌劈了他,算是送佛送到西,倒也便宜他了。”胡斐听他口中说来,竟是已将丐帮范帮主一掌击毙,不免心下恻恻,心想此人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毕竟他是统领数万丐帮的帮主,日后若是丐帮大举前来血仇深报,却也棘手非常,实力更是不容小觑。虽说苗人凤声威煊赫,武功又强,自不怕敌人明示搦战,但究竟双拳难敌众手,这番深虑倒是不得不防。

苗人凤个性豪迈,行事却是缜密以栗,见他脸现忧悒之色,已知其然,当下默不作声的转身面向崖谷,迎着满天飞雪扑来,淡然说道:“江湖事本是如此。大丈夫向之所为者,一问无愧于天,二问无愧于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胡斐听得内心一震,默想着苗人凤这段话里隐含的深长意寓,心中想道:“苗大侠行事光明磊落,所杀者必是罪大恶极之人,然却何以亲手杀害了我爹娘?平四叔自是不会来骗我,莫非这其中还隐藏着我所不知的秘密?”

他想到当年在苗人凤故居中所见到的自己双亲灵位,一块写着“义兄辽东大侠胡公一刀之灵位”,另一块则是写着“义嫂胡夫人之灵位”,又想到他口中所称呼的胡一刀兄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长久以来怎么也想不透的奥秘。十几年来,他长大了,武功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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