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辅身形一震,朝后飞退。
雷缺却只微微晃了一晃,哈哈狂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芒!天刑号称道门十大神兵,依本王看,也不过用来砍柴杀鸡罢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天下第一神兵!”他突然冲天飞起,周身光芒滚滚闪耀,指诀飞舞,缺列双剑如厉电纵横,银龙咆哮,朝着西门辅狂风暴雨似地汹汹猛攻,竟杀得他险象环生。
群妖欢呼迭起,叫道:“杀了牛鼻子!杀了牛鼻子!”天一神族族人无不大骇。原以为那一记天雷地火已经耗尽他的真元,想不到余勇可嘉,竟仍能以一己之力击退西门辅这一散仙!
号角激越,鼓声密奏。
在浪穹姐妹的御使指挥之下,漫天的凶禽恶鸟呀呀怪叫,盘旋绕舞,纷纷飞冲上天,乌云
似地围拢而来。
到了极高处,群鸟突然尖声怪叫着猛扑而下,势如狂飙,万千火球轰然怒射,仿佛流星密舞,雷霆万钧。
轰!轰!
爆炸迭起,气浪澎湃,长剑冲天震飞。
十几个天一神族族人猝不及防,登时烈火焚身,惨叫着满地打滚,四周立时又蹿起熊熊火焰。
周围众人想要上前将火扑灭,岂料被黑烟迎风一熏,鼻喉仿佛虫蚁噬咬,顿觉不妙,慌不迭地退散开来。
刚奔出几步,有如火焰烧心,痛不可抑,纷纷悲呼嘶吼,蜷曲在地,狂乱地抓挠着自己的咽喉,脸色黑紫扭曲,可怖至极。
西门辅虽然是险象环生,可却未失败,余目扫过,但见那喷火怪鸟黑羽白爪,头上长着血红的肉瘤,突然醒过神来,失声叫道:“尸火鸟!大家屏住呼吸!”“总算牛鼻子还有些见识!”只听浪穹姐妹格格笑道,“这些南疆尸火鸟被封印了几千年,又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想必都饿得紧了,各位可千万别让它们碰着,否则只怕连做尸解仙的机会也没啦。”众人无不大骇。
这种怪鸟相传是太古时代的南疆怪鸟,以尸体为食,凶残嗜杀,喷出的火焰猛烈无比,即便不能将人立即烧死,烧灼血肉后,亦可产生一种名曰炎尸火毒的黑烟,人畜一旦吸入,则蚀骨烂肉,必死无疑。
只是这种凶鸟早已被黄帝封镇在南荒,为何隔了数千年又会突然苏醒?难道
与二十八宿解印有着某种关联吗?
一念及此,所有西乐国遗民心中更是大寒,当下背靠背紧紧团结一处,剑光密集飞舞,将空中不断射落的流火击散开来。
当是时,轰的一声巨响,寺院北墙突然坍塌,腥风大作,兽吼如狂,百余只猛兽一拥而入。
挨着墙角的十余名修真来不及招架,顷刻间便被兽群扑倒淹没,凄厉惨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
接着东墙、南墙……纷纷崩塌,烟尘滚滚,无数狮虎豺狼纷纷咆哮冲入,其中不乏见所未见的太古凶兽。
魔门众妖士气大振,纵声呼啸,趁势潮水似地席卷而来。
这些妖人也不知服了什么奇药,抑或使了什么妖法,竟似对炎尸火毒毫不畏惧,与这万千凶禽猛兽也仿佛颇有默契,彼此穿杂,并肩比翼,发动全方位的汹汹围攻。
万鸟俯冲,群兽狂奔,人影纵横交错,杀声震天价响。顷刻间,两仪剑阵便被冲得大乱。
但见刀光、剑芒……缤纷闪耀,交映着熊熊火光,晃得人眼都花了。
血肉横飞四射,时而冲起一个哭号的人头,在空中滴溜溜地旋转,立时被交错的气浪击爆如粉末。
在鼓乐声与血腥味的刺激下,兽群咆哮着冲击剑阵,前赴后继,势如疯狂。前方不断地有狮虎被挑飞,或被斩成数段。
群鸟四面八方轮番猛冲而下,被剑光扫中,陨石般地簌簌掉落,羽毛纷纷,尖鸣不绝。
偶有火弹冲
破剑阵,登时火苗四起,黑烟弥漫,群雄惨叫连声,剑阵也随之溃乱。
风声、鼓号声、鸟鸣声、兽吼声、呐喊声、惨叫声、兵刃交接声……混杂在刺耳的轰鸣声里,震得人心烦气躁,什么也听不清了。
混战中,只有雷缺的狂笑声如滚滚惊雷,历历分明。
抬头望去,透过密集的鸟群,依稀可以瞧见蓝黑色的夜空中,气浪横飞,眩光怒爆,雷缺二人如走马灯似的团团乱转,激斗正酣。
雷缺嬉笑怒骂,缺列双剑夭矫飞舞,恣意纵横,狂猛如闪电,如奔雷,又如银河汹汹奔泻,酣畅淋漓。
西门辅竟被迫得连连狼狈飞退,满脸惊怒交集的神色,天刑剑的光芒亦被生生压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甚至连使出其他法宝的余暇也没有了。
西门辅大凛,心道:雷老怪当真疯了!为了夺得炼妖壶,为了得到宇文拓的重赏,竟不惜自毁经脉,将天雷地火激发至最高重。这重赏会是……
当下横下心来,忖道:罢了!事关天下苍生,就算以性命想搏,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正待拔身冲天,却听右前方轰的一声震响,一道人影如狂飙突进,朝增雷缺冲去。所到之处光浪怒爆,惨叫连声,纷纷飞跌开来。
来者正是一道士,手持利剑,凌空而来。“休伤吾师弟!”来者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