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伯伯好!”沈剑心很乖巧的嚷道。
“燕大伯!”旁边冯馨儿也跟着躬身行了一礼,退到了沈剑心身旁。
燕乘风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剑心,神色却有些诧异,随口问道:“一峰兄,你这孩子怎么没有练武?不应该啊!”
沈一峰淡淡一笑,道:“我儿剑心从小体弱,不是练武的材料。我只希望他能学几手医术,在乡间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了。”
“此言差矣!如今这世道可不太平,咱们大明朝内忧外患,局势岌岌可危。大好男儿当学武强身,方可在乱世到来时建功立业,保卫家园。一峰兄,就算你想归隐江湖,也要替孩子的将来想想啊!”燕乘风侃侃而谈道。
沈一峰摇摇头,不愿过多解释,随口笑道:“我这孩儿生性顽劣,随他去吧!”
燕乘风睁大眼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沈剑心,这才无不惋惜的叹道:“唉!想当年,你青囊神剑沈一峰少年成名,威震大江南北,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如今却窝在这么个小破地方,连亲生儿子也不教他习武,白白埋没了这一身本事。可惜,实在是可惜啊!”
听到燕伯伯如此称赞父亲,沈剑心在一旁暗暗吃惊,他可没想到父亲这么温温吞吞的性子,以前在江湖上居然还混出过偌大的名号?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过得也算自在。算了,别在孩子们面前聊这些陈年旧事了
。燕大哥,你这次来,该不会是专程找我聊家常的吧?”沈一峰淡淡问道。
燕乘风哈哈一笑,点头道:“不错!这趟我来找你,有两件事,一件是想请你出山,我和一起并肩作战,拯救黎民苍生于水火之中。至于第二件事么,你一看就明白了。”
说罢,燕乘风若无其事的将胸口一把扯开,露出了大半边毛乎乎的胸膛。
在他的胸口位置,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伤口足足有近两尺长,深可见骨,几乎将他的胸膛剖开大半,伤口虽然用肠线强行缝合在一起,里面却已是烂得晶莹发亮,隐隐露出腐朽的味道。
“沈兄,依你所见,我这伤可还有救?”燕乘风哈哈大笑,浑然没把这可怕的伤口当作是在自己身上。
沈一峰见状,大惊失色,沉声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凭他的医术造诣,自然看得出来,这样的伤口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范围,若不是燕乘风武功精绝,生机远远强过常人,恐怕早就死了。
而且这伤势拖得太久,显然已经恶化,就算有人能妙手回春,勉强医好,燕乘风的寿元也已经受损到了难以承受的极限,绝计活不过两年。
“是魏忠贤座下北刀狂魔戚南征!不过那恶贼也中了我一记大奔雷手,拍断了脊柱,前几日就死翘翘啦!”
燕乘风不愧是辽东大侠,说起战况来眉飞色舞,对自己的生死毫不担忧,果真是
豪雄本色。
“十日前,我等联手大江南北各路高手和一批绿林好汉,组成了除奸联盟,于落日峡前伏杀魏忠贤。嘿嘿!那一战好生惨烈,醉侠李兰青、武当小松道人、惊风堂胡大,还有陌刀堂唐重,咱们这些好朋友全都死在了这一役。”
“东厂四大档头护着那魏忠贤也就罢了,最可恨的是圣莲教的妖人,他们临阵反水,害死了我们大批的兄弟,此仇不报,我燕乘风誓不为人!”
燕乘风说到酣处,怒目圆睁,怒发冲冠,将一双铁拳捏得咯嚓作响。
“沈一峰!当时我便在想,若是我当年的好兄弟青囊神医在场,咱们的好朋友便绝不会死伤那么多。”说罢,燕乘风目光炯炯的盯着沈一峰。
沈一峰神色如常,依旧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然而,他那深深掐进掌心的小指甲却悄悄暴露了真实的心意。
这么多曾经一起叱咤江湖的好汉子、好朋友都死了,就算他是铁石心肠,也非难过不可。
“不过,事后我冷静下来又想了一想,就算你在,大伙的下场也是一样。唉!说来你可能不信,魏忠贤那阉贼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测,打了我们个大大的措手不及。”
“咱们之中武功最强的那位武当小松道人,已经是神通境上品高手,却在魏忠贤面前连区区两招都挡不住。呵呵!其实这么算起来,我燕乘风倒要感谢那北刀狂魔,若不是他将我一刀劈翻,
就凭我这两下子和魏忠贤过招,恐怕你就见不着老哥我了。”
就连燕乘风这等豪雄一方的人物,提起魏忠贤的武功,脸上竟然写满了惧意,若不是真的印象深刻,绝不会是这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