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疾点了唐向天前胸的膻中,鸠尾,神阙,期门,关元五处要穴,这才道:“你们若是还想唐老爷子睁开眼睛说话,就立刻给我备一匹快马来。”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啊!难道老爷子没死?”
“老爷子还有救?”
“这厮是个卑鄙小人,他的话信不得!”
“就是他杀了老爷子的,大家一起动手剁了他!”
“哼!我看他是在拖延时间等同伙来救他!简直是做梦!”
“当我们唐门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杀人偿命,借债还钱,少跟他废话!”
“……”
这时,唐飞一挥手,冷冷地说道:“任飘萍,你休得在此信口雌黄,只怕你是想藉此逃脱吧。”
适才那位姑娘却是站出一步,红红的眼睛噙着泪凄声道:“三哥,不如让他先试试,如果不成再杀他不迟!”
任飘萍道:“还是姑娘明事理,适才唐老爷子在棺内听我们的谈话,不想突然有人潜至棺材旁用一小块木头,堵住了先前在棺材上留下的的透气孔,”说至此时,任飘萍停了下来去看那位姑娘,不想那姑娘被任飘萍一夸再这么一看,莫名低下了头。
任飘萍接着说道:“唐老爷子自是知道有人来到棺材旁,但以为是唐家的人,因为我等三人站在那儿就未曾挪动过脚,而唐老爷子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我等身上。然而正是如此才导致了他对来人防范的疏忽,因为凶手正是利
用了这点才有机会堵上那他透气孔。唐老爷子担心棺内任何异响会被我等察觉,是以暂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先憋着一口气。”
此刻唐家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任飘萍的分析,任飘萍此刻若是施展他的独步天下的轻功逃走一定不会太难,然而他并不打算逃走,逃走只会坐实自己就是杀害唐向天的凶手,试问天下又有谁敢与整个唐门为敌呢?任飘萍也不敢,任何人都不敢。
任飘萍一顿接着说道:“唐老爷子这一憋气又正中凶手下怀,因为人一憋气,气血流动不畅,各种反应就会迟钝下来,功力也自然比平时差一截。等到凶手以筷子射杀萧德先的同时,凶手手中的另一根筷子迅速地从棺材底部直插唐老爷子的胸口,只有这样,唐老爷子发出的声音才不会被大家注意到,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发出惨叫声的萧德先身上。”
听到这时的唐家人不免有了几分相信任飘萍,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静等任飘萍下文,手中的暗器火器不自觉渐渐放了下来。而唐飞则是半信半疑地盯着任飘萍,手中紧握着暗器,只要任飘萍言语中稍有漏洞,便打算立即取任飘萍性命。
任飘萍环顾四周,微微一笑,又道:“你们可以看看这儿是不是少了一双筷子?”说着指向供奉牌位的桌子,众人一看之下,果然原先桌子上左角处供奉的五谷的碗上的
一双筷子已是不翼而飞。
任飘萍分析得丝丝入扣滴水不露,直叫唐家的人有了七八分相信。
然而任飘萍的话音刚落,唐飞就说道:“你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只是如此的逼真再现当时的场景,只怕只有当事人才能做到,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事先计划筹谋好的,只怕那凶手正是你的同伙。”
唐飞的这番话也说的在理,唐家人听罢又把暗器火器对准了任飘萍,屋内的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起来。
任飘萍哈哈大笑道:“三少说的有理,只是杀人要有动机,我任飘萍与唐老爷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灵堂里没有人回答,因为任飘萍的确和唐向天无冤无仇。
这时,灵堂外传来一个低沉而又极有威严的声音:“任飘萍,你侠义之名满天下,当众撒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长相极为威严的中年男子已大步流星地走进灵堂,唐家人一见此人俱是毕恭毕敬,就连唐飞也不敢怠慢急忙走上前去道:“大哥。”
那人一挥手示意唐飞站至一旁,道:“任飘萍,你此次入川不就是要取我爹的项上人头吗?”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任飘萍一惊,脸上依旧笑道:“原来是霹雳火唐直,此话怎讲?”任飘萍虽不认识唐直,但是在江湖中人人皆知唐门中唐直唐飞两兄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而霹雳火唐直以擅使火器而闻名于江湖,只
是唐飞多在外走动是故名气要比唐直大一些,此时唐飞称其为大哥,任飘萍当然不会猜错。
唐直冷冷一笑道:“这个你不会不认识吧?”手中已是多了一个玉如意。
任飘萍当然不会不认得,这正是纪三娘托他转交给唐门、他已于昨日给了唐飞的那支玉如意,心下困惑不解道:“哦,那又如何?”
只见唐直轻轻一用力按下玉如意前端,前端竟弹了出来,唐直便从那么指中拿出一个纸卷,冷冷道:“你自己看吧。”那纸卷已飞至任飘萍的手中。
任飘萍心中更是一惊,不想那玉如意中竟藏有东西,待他展开纸卷一看,心中骇然,只见那纸上写道:父亲大人,雪儿不孝,一别三年,未有来往,今如君命悬一线,还请赐药,一解细雨柔情之毒。来人咫尺天涯,意欲取你性命,然其有恩于我,故需妥善处置,雪儿万祈。
任飘萍这才明白为何昨日唐飞一见玉如意面色凝重以至于连柳如君为什么会中那细雨柔情的毒都不询问,为何今早那家丁会说唐门会有埋伏,为何唐向天会假死摆起灵堂,为何之前这些唐家人哭得如此矫揉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