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李云生。”右手侧的瘦高个男子说着一拱手,“方才和你开玩笑的是我们的兄弟沈汉清,大家多亲近亲近。”
“哦,在下姓路名川,武……林中人。”
路川本来是想说武当的,对他来说武当是他的根本,是他的骄傲,可突然想到怀中的那封信,这当字就说不出来了,只是这临时改口的武林中人却着实蹩脚得很啊。
果然,那个说话有些刻薄的沈汉清就挑理了。
只见他冷笑一声,“真当我们是瞎子啊?你不说是武林中人我们就看不出来吗?没事干背后背个家伙好看啊?”
路川又羞又恼,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心想:“这人看起来光鲜,怎得如此不懂事?说起话来跟吃了火药似的,也罢,怪我命里犯冲,遇上了。不过我也犯不上在这儿看你脸色。”
想到这里,
路川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在下想起还有事,就少陪了,山高水长,江湖再见,告辞!”
柯聚贤和李云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想劝劝,却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眼睁睁看着路川离开。
等路川也走远了,两人开始抱怨沈汉清。
“楚楚,平常你可不是这样,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关内人是没有我们直爽,但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沈汉清气冲冲地一拍桌子,“你看他那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别让我再见到他,再见到我更没好脸色!”
且说路川暗气暗憋离开饭馆,上马头也不回向西而去,走了半天腹中饥饿难忍才减下速度,不禁失笑。
他虽然容易生气,却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当时气不过就非要饭都不吃马上离开才行,可等气消了,又不由得觉得自己难免有些孩子气,有些可笑了。明知道关外人豪爽,不会像中原人那般绕弯子,自己还偏偏照着以前那般行事,难怪对方会生气呢。
将心比心一想,还是自己的不对多一些,“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说解说解”,他一边给自己嘱咐,一边拿起水壶灌了一气。
顿时胸中格外的舒畅。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身后“咻”一声,因为此时正当午时,官道上鲜有行人,故此他听得格外清晰。
少年心中顿时一惊,虽然他不会使用这种东西,但也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
除了暗器,不
会有其他,而且听那破空之声的急促程度,躲是不可能躲开的,正面都不行,更别说是在背后。
就在这时,“啪”,又是一声轻响。
然后那暗器的破空之声就终止了,而且也没有打在他身上。
少年连忙回头去看,只见就在身后三尺远的地上,摆着两块拇指大小的石头,人却是没有。
路川捡起石头仔细观瞧,两块石头上有明显磕碰的痕迹,可见自己想的果然不假,一定是有人想伤自己,只是被人用同样的手法阻止了。
那居心不良的人到底是谁,他没有看到。
不过就算看不到,他也能想到,除了方才因口角有些不睦的沈汉清还能有谁?至于那救自己的人,必然是柯聚贤和李云生之中的一位,虽然他们三人是一起的,但他看得出来,这二人不同于沈汉清,是实实在在的可交之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沈汉清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枉有那身好看的皮囊!
常人,是不会因为一两句不要紧的话就记恨在心,痛下杀手的,但路川知道江湖上确实有一种人,气量异常狭隘,甚至可以说有些变态,很多普通人看来很正常,或者说无关紧要的事,在他们眼里就是非常充分的杀人理由。
这种人都是妖邪,沈汉清也是。
想到这里路川眼中都要喷火,他恨不得马上找到沈汉清,将之毙于剑下,为武林除害。
可是茫茫关外,他又能去哪里找呢?
少年牵
着马,继续向前面走去,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哀伤,哀自己之不幸,伤人心之不良啊!
突然间,在他身后又传来了声音,这次的声音比之前可要响亮得多,是马蹄声。
“一匹,两匹,三匹……”路川根据声音估摸着来人的多少。
少年心中冷笑,“沈汉清啊沈汉清,你居然敢来,正找你呢,怎么,找了帮手啊,嘿,瞎了你的狗眼,看小爷今天收庄包圆!”
只见他伸手从背后取下那长条包袱,一抖,布条散落,紫宵银月剑重见天日,阳光一照,如同一道雳闪,夺人二目。
少年持剑,立于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