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
她原本想着晚点将它们都给收拾了,却不想被这些东西抢了先。
“你出去做什么?”苏觅低头看她,语气里带了一点情绪,再配上那双冷淡的眉眼,看着就像是在审讯犯人。
乔心岄平日里被这只鬼哄着捧着,她语气里的一点细微差别都能察觉到。
“你是在怪我吗?”乔心岄推开她站好,眼眸里还有方才因为害怕而残留下的水汽。
“我——”苏觅眉头一皱,刚开口就被她打断了。
“又不是我故意要出去的,是它变作了莹莹的模样来找我帮忙去拿东西,你先前说那些东西不敢靠近莹莹,我才跟着她走的。”乔心岄话语里也憋着一股气。
而且她在走前特意带走了没有消失的小三当做保险,当时还想着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红玉戒,她觉得自己有双重保险才会离开房间的。
可她哪里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自己跟着“徐莹莹”下楼拐到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然后还被迫跟它捉迷藏,她吓都快吓死了,这鬼现在还要来责怪她。
苏觅揉了揉眉心,企图化开自己方才因为担心和着急而展露的情绪。
“对不起玥玥,我是太担心你了。”
“你着急就可以怪我吗?”乔心岄抿着嘴,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我还害怕呢。”
苏觅听到她这么说,垂落的手指微动,好似有细密的疼从食指处牵扯着。
她伸手将乔心岄揽入怀中,后者还有些抗拒想要躲开。
“在这之前我都握着这个戒指在心里喊了你那么久,现在看来什么用也没有,还给你!”
乔心岄说着就要去扯脖子上的挂着的戒指,只是这项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她的手指被勒疼了,但项链还是牢固得很。
苏觅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为,清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肃然,“玥玥,你可以朝我发火,但这件事不能赌气拿出来说。”
乔心岄倔强地紧紧抿着嘴,半垂的眼睫之下有微弱的光芒在闪烁。
苏觅闭了闭眼,重新把人抱住。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内涌现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它翻涌着来到她的咽喉处,闷堵的感觉让她的嗓音变得低哑,“对不起,我其实是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你身边保护好你。”
乔心岄眼睫轻眨,眼泪就此滴落下来,终于开始露出委屈的神色,“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和上次一样。不对,比上次还恐怖十倍。”
上次至少还有小纸人帮她。
“我知道。”
“你之前明明说过,不会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情的。”乔心接着岄控诉道。
“是我食言了。”苏觅轻抚着她的背。
乔心岄突然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双手扶在苏觅腰上往后退开了些,有些孩子气问道:“撒谎的人鼻子会长,那撒谎的鬼呢?”
苏觅抬手接住她脸颊上的泪水,眼泪的温度对她来说也是微热的,说:“会入拔舌地狱,行刑的小鬼会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将其生生拔下,不过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她说得极其详尽,仿佛那些画面都历历在目,刚才经历了那种可怖场景的乔心岄听不得这种,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停一下,我说的是童话故事,你这是地狱故事!”
这鬼真是一点幽默和浪漫细胞都没有!
苏觅轻笑着,嘴唇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比平时要略低一些,可能是刚刚吓到的缘故。
乔心岄放下手,环顾了下四周,这里看着像是一个废弃的旧走廊,墙纸斑驳脱落,走廊上还胡乱丢弃着一些旧的手工家具。
自己当时跟在假扮成徐莹莹的那个东西后边,只记得跟着转了个弯,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
“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啊?”乔心岄问道。
苏觅来去不受阻碍,但乔心岄不行。
两人面前再次出现了先前出现过的那一扇大门,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上边缠绕着的阴森鬼气和粗大的锁链。
苏觅牵起她的手迈入其中,在一片虚无之中走了几步,随后红光退散,露出她们居住的房间面貌。
回来后的乔心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大腿方才因为紧张奔跑而有些肌肉酸痛。
苏觅也跟着在一边坐下。
两个被留下房间里站立难安的小纸人们看到小夫人安然无恙回来后,纷纷扒在她脚边哭泣。
“小夫人,您可回来了呜呜呜。”小一扒在左边的裤脚上。
“对不起小夫人,是我们没跟着您保护好您,请您和王上责罚。”小二站在右边附和。
“是呀是呀,无论多重的刑罚我们都愿意受的,只是能不能请请小夫人让王上不要把我们投入火海受罚呀。”
苏觅看着它们这一副看似是请罪,实则是在和乔心岄求情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转而她的眉眼又冷了下来,关于乔心岄是她的软肋这件事,连它们都看得这么清楚,自己接下来绝不可以再掉以轻心半分。
另一边听了小纸人话的乔心岄果然来和苏觅“求情”了,眼里都是不舍,“你要责罚它们吗?”
苏觅垂眸看着它们,“它们护主不力,理应受罚。”
乔心岄顺口就接道:“那你护妻不力岂不是更该责罚?”
听到这话的苏觅神色一顿,眼帘缓缓抬起看向她。
乔心岄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把捂住自己这张该死的嘴,都怪苏觅天天在她耳边说什么夫人、妻子的,自己耳朵都要被她给说出茧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