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辛辛气急了,忍不住出声,“这些本来就是我有的……”
赵都云不理睬,“你若不认也无妨。经此一事,我才明白过来,单依着你是不行的,却要将你送到牢里吃吃苦头,才懂得做人要服软的道理。若还不够,我就将茗琅接回来,仍旧在我的房里……”
她抬掌就要打他。赵都云不知怎么想的,仰面迎了上去,啪的一声,又脆又响亮,打得他身体往塌上一歪,用手肘堪堪撑住。
嘴角肉眼可见的肿起来,给这张五官艳恣的脸平添了阴鸷的美丽。谢辛辛想,就是现在,她要杀了这个人,伸手向身后的被子里摸去——
赵都云的手臂却先硌到一块硬物,“这是什么?”他也向被下探掌,谢辛辛心一凉,要去按他的手,却被他先行将东西拿了出来。
却不是剑,“玉虎?”,赵都云愣怔在远处,“这不是我收在……”
紧接着他神情大变,“你从哪里找到的?那些东西,你全看见了?”
却不等他问完,谢辛辛抽剑而出,几寸袖剑,比囊刀要细巧,也更锋利,哪怕是在她这样的姑娘手中,一息的时间也可刺破他的皮肉。
剑光剡然,她不敢多想,用上了毕生最大的力气,一时间剑锋撞骨的钝感震麻了手。
可是转念觉得不对,她明明刺向的是那人的喉!
惶然地抬眼,面前之人死死握住她的剑刃,因坐起了半身,剑锋刺进了赵都云的两肋之间,黑血逆着刃流到她的手指上,粘腻不堪。
袖剑在赵都云的手掌上割出深可见骨的伤,赵都云却不知疼一般收紧了手,让那剑不得再前进一寸,面色沉痛茫然,“你在干什么?”
谢辛辛想将剑抽回来,却发觉剑在他手中动弹不得,牙缝里挤出字来:
“我在,杀你。”
“为什么?”血从赵都云的身体上滴落,他低头看了一眼,眼底染上赤色,“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难道就因为……这些?”
他另一只手,将锦被一扬,数个小玩意叮叮咣咣抖落一塌,全是她童年的爱物。
赵都云悲戚地看着她:“我替你收好这些,有什么错?”
“替我收好?”谢辛辛冷笑,“既然是替我收的,为什么不早点交还给我?难道是怕我知道你是怎么得来的?”
“……你果然还是猜到了。”赵都云低声念了念,须臾后,却咧开一个艳冶的笑容,“不错,我从谢府拿的。”
她的手一僵,就这么一瞬的恍惚,叫赵都云寻到了破绽,硬生生将剑锋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
他们一人握着剑刃,一人持剑柄,在乌灯黑火的房间里僵持着。
赵都云笑如鬼魅,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她颤抖着声音:
“是你害的我爹娘。”
“是你烧了我家……”
赵都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