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被东流看得脸上挂不住面子,只得强硬找鬼鲛挽尊:“鬼鲛,你我之间的债务我自己会还清,用不着扯上东流。”
“看来鼬先生还没知会情人小姐呢。”鬼鲛饶有兴趣,跟东流“好心”解释:“当初鼬先生买下情人小姐的天价初夜,那一个亿的钱几乎都是我和阿清出的哦。”
“鬼鲛,我说过不用扯上东流”
“你快别说话吧!”
东流又一个眼刀杀向鼬,看得鼬立马噤声。
“噗”
鬼鲛捂住嘴,但还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平日里不茍言笑、高贵冷清的鼬先生竟然“惧内”,真让他开了眼了。
东流叫停了鼬,脸上堆满笑容,拉住阿清的手,信誓旦旦说道:“我自小学医,妇科圣手,产科大拿,儿科神仙,一路给你保驾护航,保证给你一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娃娃!”
学中文
东流发烧了,病得很严重。因为旧伤未愈又淋了场雨,她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烧得双颊通红,额头烫的吓人,闭着眼睛胡乱说着梦话,许是做了噩梦或者烧得难受,无意识叫了出来。鼬是被东流的叫声惊醒的。他们当晚在旅馆休息,鼬睡在东流隔壁,听到东流的叫喊,连忙起身去看东流状况,发现她咬着牙蜷缩成一团,眼角被泪水模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些什么。已是夜深,鼬只得找旅馆老板要了退烧的药品,给烧得迷迷糊糊的东流喂了下去,又打了一盆凉水,不停给她擦拭身体,直到后半夜东流烧退掉,才趴在东流的床沿上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东流悠悠转醒,惊讶地看着鼬端着早餐进来。
“已经醒了吗?给你盛了点粥,还有点烫,等它凉一下吃了吧。”鼬把粥放在桌子上,伸手摸东流的额头,“没事了,烧已经退了。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鼬,我昨天夜里发烧了?”
“嗯,不过都没事了。”鼬倒了一杯水,递给东流,“昨天夜里做噩梦了吗?”
“哎?我”
东流不明所以挠了下脑袋,显然是对睡梦中事没有印象了。
“你看起来很伤心,说了很多话。”
“什么话?”
“我记得可能不太准确,比如——”鼬回忆昨夜东流的梦呓,一字一句模仿起来,“爸爸,你去哪了?爸爸,你不要我了吗?我不开心,快带我走”
全是中文。昨夜东流来来回回地说这几句话,鼬自然印在脑海中了,复述时也没带任何口音。
东流一时不知道该震惊从小到大只说日语的鼬字正腔圆地说着中国话,还是那些早被她藏进黑匣子幼年经历又入了她的梦。那些年因为父母早逝,而被学校里恶劣的小孩霸凌的不好回忆,在她身体孱弱的时候,冒出来啃噬着她的精神。
日光照到她的床上,东流对着鼬释然一笑:“没事了,都过去了,谢谢你,鼬。”
“为什么”道谢?
鼬不明白东流突然的申谢,但金色日光中朝他展开笑颜的东流,让他有抱一抱的冲动。鼬挨着东流坐下来,他的手克制地握成拳,他不知道该不该抱上去。他记得东流在黄泉国说得那句“我一直喜欢着你”,他也记得在游乐屋重逢时东流的警告“我只是你的医生,不是你的女伴”。他夹在两种意愿之间,进退维谷。
忽然,鼬的浑身一紧,东流娇软的身体环抱住了他。
“谢谢你,鼬,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没人要的孤儿不知何时一直有你伴在身边,连父母的爱都不曾完整得到的我,也会私心想拥有你全部的关怀。
东流的脸半埋在鼬的肩上,温热的液体濡湿了鼬的薄衫。
鼬回抱住东流,宽大的手掌揉着东流凌乱的发丝:“我在,一直都在。”
日升或星落,长冬或短夏,哪怕剎那,哪怕永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片刻,东流整理好心情,从鼬的怀抱中挣出来,挂上了鼬熟悉的笑容,眼中泛着狡黠的光。
“吶,鼬,要不要学中文?”
“中文?是你原本世界的语言?”
“嗯嗯,算起来,我都有十几年没说过家乡话了,感觉好孤独。你学中文,也可以陪我说说话。”
“可以啊,我很好奇你原来的世界,想听你多跟我说一说。”
“就这么定了!”东流兴致勃勃地说道:“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老师了。鼬,我刚刚听你模仿我的话,竟然一点‘大佐味’都没有,真是天赋异禀啊!”
“大佐味?”
“就是口音啦!一百个日本人学中文,九十个都有口音,你第一次说竟然一点口音都没有,不愧是天才,技能点太强了!”
“日本人?”
“我的世界有一个岛国,叫日本,说的话跟这个世界一样。”
“这么说你不是日本人,对吗?”
“那当然,我说的中文,正儿八经的炎黄子孙,龙的传人,跟小日子不是一个档次的!”
“小日子?”
“呃就是一种对日本人的爱称啦!”东流玩梗玩到半个正主面前,感觉有一丢丢别扭,立马转移话题:“关于我的世界的事情,我会慢慢说给你听啦!总之,我们先学说话!”
“嗯。”
鼬很听话,不再追问,坐直了准备听东流讲解。
东流见鼬一副乖学生的样子,虚心看着自己,心中很是受用。她乌溜溜的眼珠一转,想到了极为好笑的事,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鼬,你想知道我昨天说的梦话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