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贺燃一个千娇万宠长大的大少爷,给他做饭擦身,端屎端尿,没有一点怨言。
他甚至比任何护工都要做的认真仔细。他能恢复的这么快,其中少不了贺燃的功劳。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不能忍受被贺燃看到那么狼狈的自己,也曾对他发过脾气,让他走。
可贺燃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抱着他,不停的亲吻他的脸,一遍遍告诉他,没关系。
记得有一次,他背上的伤口突然恶化,连着发了几天的高烧,意识都不太清醒。
但每一次夜里醒来,贺燃都能第一时间察觉。殷征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就没睡过。
他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贺燃这么待他?
自我厌弃的同时,却又生出扭曲的得意。
看!我在他心里就是这么重要,谁能比得过我?就算我如今的身体狰狞恐怖,他也一样最爱我!
这些扭曲的心思不足为外人道,表面上,他依旧是一派温和淡雅,是哪怕伤痕累累,也依旧能谈笑风生的殷总。
不知是不是下雪的缘故,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
哪怕医院里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走廊里却还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风。
临出门前,贺燃又给殷征披了件厚厚的外套,又往他脖子上缠了条围巾。
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在走廊里慢慢踱步。
楼层本来就没多少人,如今天冷,就更没有人愿意出来。
走廊里空空荡荡,零星三两个人也是来探病的家属朋友。
若不是考虑到殷征一直待在房间里闷,贺燃也不想带他出来吹风。
溜达了一圈之后,贺燃就想带他回去了。
此时两人正好走到落地窗前,贺燃下意识往下一望,脚步就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
殷征察觉到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接着,就高高挑起了眉头。
贺燃目光复杂,眉头蹙到了一起。
殷征轻声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大舅哥,挺奔放啊!”
贺燃心思千回百转,也没注意到他的用词。
他缓缓摇了摇头,似是不可置信,也像是恍然大悟,恍惚的说:“……我从不知道,我哥……也是……”
殷征倒是早有所觉,笑着说:“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两个有问题了。”
贺燃茫然:“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一直以为,他们俩是合作伙伴来着。
这次的美国之行,他又觉得他们可能是好朋友。
他真的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很少有事能让贺燃这么震惊。
上次有这种心情,还是得知殷征其实一直喜欢他的时候。
如今……
贺燃低头,表情复杂。
他们所在的楼层在二十一楼,由于大雪的缘故,从此处往下看,视线并不清晰。
但或许是楼下相拥的两个人太过吸引人眼球。
也或许是对其中一个人太过熟悉,所以让贺燃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
如果只是这样,贺燃还不至于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