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进门的腾闻和打了个照面,俩人简单寒暄之后就分开了。
叶晓后知后觉地有点不好意思,她这辈子不似上辈子,生活作风上要保守许多,在男女关系上也算是谨言慎行,虽然绯闻不少是不少,但圈子里业内人士都知道她洁身自好。
那晚在巴黎,和金发碧眼的外国混血儿的一夜,也算是一些小小的旁逸斜出,只是这样的事让楚治知道了也没什么了,偏偏和她性格差不多的腾闻和也知道了。
有些奇怪的尴尬,虽然她知道腾闻和不会因此有什么想法,但总觉得在挑战对方的观念和底线。
算了,都快三十了也没什么。
她发动车子,汽车发动引擎的声音像匆匆赶来的一小队士兵,次次次像要发动了战争。
密闭空间的沉默有一种不言自愈的调情氛围,上次她在车里,这样旖旎的感觉还是和腾闻和在上海公园边,使她的五感都有了延伸的生长。
她头一次觉得雨水和风声是有味道的,一种萧瑟的感觉,尾调有不易察觉的甜。
生活大多数都要抓着看的东西,不可操控的失败会带来一些失望,但尽然而为的失败有一种惶惶然的绝望感。
人与钱,事业与爱情。
回到家里,这段时间助理都放假,两层的楼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洗手的时候照镜子,觉得镜中人恍惚间和她上辈子的脸重合了。
其实有时候美丽并不取决于五官,说不定比起五官大小来,神情更重要。
很多女孩子咋咋唬唬的表情做多了,便给人留下了固定的印象,在这方面有天分开窍的孩子总是知道肉多的时候最好不要大笑,要微微的恬静的笑,眼睛要永远濛濛的微睁,美女总是在微笑着,漂亮的笑着。
叶晓有些忘了自己刚醒时的样子,总是带着惊恐的,没见过那么丑怪的身体,太胖太黑太丑,她上辈子太美丽,觉得大多数人都奇形怪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是奇形怪状的。
然而就这么一副身体,人要改变还是能变的,身上那些突出的丑陋的脂肪慢慢失踪,头脸小到一颗卤蛋的程度,五官精致,在镜子里窥得一些美感。
网络上的网友说她一直在整,也没有,也就刚开始做的好,回头看这是一种幸运,鼻子上的支架目前看还是稳定的,加上她越来越瘦,越来越白,在拍戏时注重修饰和神情,也就越来越美了。
但美却不是一时两刻,圈里这些人不是在美容院就是在美容院的路上。
对于娱乐圈工作者来说,美丽是一种本分。
叶晓晚上回到家,打开了电视,看到与她同期出道的小花停了两年又开始演戏了,合作的男演员叶晓没见过,但被那样子吓了一跳,到底怎么样才演上电视的呢。
两条细眼睛一字排开,过大的鼻子,没印象的嘴,组合出这样一个人来,谁开的通行证让他来影视行业畅通无阻的,叶晓关了电视,为自己以前愿望了这副身体的样子而委屈。
明星的许多大事总是在网络上先起来的,叶晓延迟接收,但她有工作室,工作室工作的女孩子每天就像监控一样,监控着舆情。
她虽然这阵子只需要当制片人,但偶尔还是有一些采访和活动。
珠宝时尚和公益,体体面面的,这次不一样要去南方的山里。
她和几个咖位相近的演员一起,毕竟公益活动的分组也要看看咖位,咖位比较高的也安排的比较好。
但南方多雨,山里的路泥泞难行,有些根本不叫路,只能走着去。
叶晓穿着公益活动发的冲锋衣和雨雪,绑着两个长辫子,朴素简单,愣是只擦了有色面霜和口红,没有化妆师,她只是怕自己如果流泪的话,泪滴混着粉底,就有些可笑了。
那村里只剩下几家人了,老人和孩子,穷苦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叶晓有些惊愕,她这辈t?子加上下辈子都没有接触过这么穷的地方,明星这种生活水平远超常人的职业,对于穷苦总是有书面上的理解。
她去的那家,家里有老奶奶和两个孙子孙女,节目组之前就帮助他们让孩子上了学,老奶奶看起来很老,然而在聊天中叶晓才发现,这奶奶比她妈还小一岁。
老奶奶是个有信仰的,他们村子里对面有个老人自发盖的小房子,小房子里供着一座佛像,也许是菩萨,叶晓不太懂,只听节目组说这些老人会定期去拜,这段是不会放在电视上的。
一同去的几个演员都是长辈,她们从艰苦年代过来,对这些总是比叶晓自然的。
可以很自然地问候,自然地接话,自然地真情流露,然后画面被收进摄像机里。
叶晓不太行,很多东西都顶在喉头,她直接失语了,对不起跟着她的摄像,但她没办法。
男孩大些能干农活,小女孩只有四五岁,黑黑的,眼睛亮亮的,很喜欢叶晓,害羞的凑到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啊”叶晓看着小孩,她穿着节目组发的小衣服。
“小月…”
节目组要她们去下一家看看,小月有点不舍得她,跟着她走了半路,偷偷对叶晓说,我觉得你好像我的妈妈。
节目组的摄像给她看了父母的照片,笑说哪里像,一点都不像。
叶晓的话还是梗在喉头,心里说也许像不是那个像。
拍摄完毕又下山,叶晓问了活动负责人,这村子只有几户,不迁走吗
节目组说迁到别人村那肯定不太行,只能到县城,可县城还是要钱的,没钱办不了事。
叶晓点点头,没过一会儿又问,那迁到县城还给帮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