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多少。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了却那点不甘么,若是这样,时至如今,她心甘情愿,给他就是了。
他取得了她的信任。
夜寒对皇帝言道:“没什么。父皇痛失爱子,也是一时气愤。可以理解。”
皇帝幽幽一叹,“既然楚胤祥是屈打成招,毒杀龙嗣的另有其人,并且有更大的阴谋,那么寒儿便叫人重审吧。寒儿打算叫谁重审此事?周芸贤虽是大理寺一把手,刚才也因他亡龙之过,被朕停职了。”
楚易婂听见自己父亲的案子要重审了,她眼里涌出了眼泪,就觉得很不容易。折腾这么久,总算看见了希望。她四处碰壁,四处被嫌弃,终于是前夫哥帮助了她。
犹记得楚家被抄那个早晨。
她见到夜寒在抄她满门,那时她很怕夜寒,如今却对夜寒产生了依赖和信任。
夜寒言道:“儿臣打算叫大理寺副卿唐昭去重审。周芸贤和楚家有亲属关系,本应该避讳此案。唐昭来审,结果更令人信服。”
“可以。寒儿看着去办吧。”皇帝道。
“父皇,牢里楚府有个七岁小女孩儿,近日病得厉害。既然楚家案子未有定论,儿臣提议将小女孩儿放出来,这也是父皇宽怀为大,百姓必歌颂今上亲民爱民。”夜寒温言说着,顺毛撸他,“今日黄历说宜放生。”
“一个七岁小儿,放出来也生不出什么变故。罢了,你去办吧。”皇帝说着便摆手叫夜寒下去了。果然黄历是有用的。
夜寒身后的小太监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感动的眼泪。
楚易婂想,她家媛媛可以回家了,她父亲的案子可以重审了,她心里那块压了她半个月的大石头突然轻了许多,这样起码大家就会觉得,楚家或许是被冤枉的,就不会那样说她是杀人犯的姑娘了。
她又觉得自己是个大活人,而不是走肉行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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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殿。
已然落夜,雪也停了,天空不再阴霾,夜里有不少星子。
夜寒在前头走,她跟在后头,夜寒说,“我去解手,你先往前走。”
“你喝那么多茶做什么。”
“我渴。”他冷不丁看她一眼,“只准你看姓周的。不准我吃茶?”
楚易婂明白他方才一直让添茶喝多了茶水,她没先往前走,他洗完手出来她还在原地。
两人都静静的不出声。
夜寒说,“做什么不出声?怪孤王方才在你丈夫被停职时,没有出言相帮么?那他死又关孤什么事?”
“没有。”楚易婂哽着嗓子,总不能说自己就是那个险些把皇帝气驾崩的设计‘亡龙之过’的幕后奸佞吧。
夜寒回头看看她,见她眼睛里盛满泪水,以为她为她丈夫伤心,他烦躁的蹙起眉头。
皇帝寿宴就这样结束了,群臣后妃也准备四散归住处了。
夜寒也要回府了。
楚易婂也需要回那个令她窒息的周府了。
夜寒往长生殿那边去看,见到邱梦伴着皇后正在往马车上走,他说:“楚易婂,你含了那颗药,咳嗽好些没有?”
楚易婂摇了摇头,“嗓子还是好疼。你给我含的药管用,但药劲儿过去,嗓子又疼了,但没关系,我家里好多药,我家就是不缺药材。”
来到那个假山,那个山洞,夜寒立在山洞外,对楚易婂说,“你进去将太监服脱了,递出来给孤王处理。这会人来人往,孤在外面守着,见孤在这儿,没人会来。”
“嗯。”楚易婂应了一声,然后进到山洞。
“楚易婂,你爹案子重审,你打算给孤摆几桌?”夜寒靠在假山问她。
“对不起啊夜寒,因为我家出事后,所有人嘴脸都变了。我都好难相信任何人。”楚易婂暂没回复几桌,“但你取得了我的信任。我以后不再怀疑你说的任何话了。”
“嗯。”夜寒摆手安排暗卫道:“去死牢叫人从死牢领出楚江媛,安排在毓庆阁叫专人照顾。”
山洞里一早被宫人点上了昏黄的宫灯。
楚易婂在假山底下听着夜寒给暗卫交代放她妹妹的事情,这不是空的假的,是她切实可以得到的利益,她很感激夜寒,她愿意给他。
她将身上太监服脱下来,递出去,“给你。”
夜寒低手把衣服接了,往外捞,楚易婂却不肯松手,她往里面捞,两个人捞着一件衣裳往两头使劲。
夜寒心下一紧,“你干什么。”
“夜寒,你进来一下。”楚易婂又用了几分力,拉了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