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事,你弄吧’。”
楚易婂登时脸红透了,“那我可没胆子,我要那么放得开就不是我了。”
夜寒便垂下头靠得近近的,看着那个小巧的珍珠耳坠,将发丝从耳坠上解下来,然后将钩子从她耳垂取下,小娘子身上暖香在他鼻息间萦绕,他嗓子有些干涩,“打耳洞的时候疼不疼。”
“有点疼。长好了就不疼了。”楚易婂陈述。
“楚易婂,你耳垂后头有颗痣啊。”夜寒揪着她耳垂把那块皮肉和耳洞细细地看过。
“是吧,我都不知道,照镜子反正瞧不见。什么颜色的痣。”
“有点发红的颜色。”夜寒说,“樱桃颜色。他没告诉你这里有颗痣么?”
“没。他也不知道。”
“他从后面没瞧见是吧。”夜寒问。
楚易婂不懂他深意,只觉得周芸贤七年来的确没有关注过这些细节,她说:“他没提过,只当没有。”
夜寒紧了紧手。
楚易婂见耳坠被取下来,从他手里接过,猛地抬头,额头倏地碰在他的下颌,她才意识到两人离得很近,忙拉开些距离。
她方要起身,夜寒倏地用手臂箍住她腰身,猛地将她压进怀里,垂下头在她唇瓣前几分距离停下,没有吻下去,楚易婂心中怦怦乱跳。
“下回他从后面,你叫他看看这颗小痣,挺有情趣。”
夜寒眸色深邃地锁着她面庞,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好紧,她的皮肉被勒疼了,她哪里懂那些,只想为什么要让周芸贤看她的痣。
“夜。。。夜寒,你弄疼我了。。。”
夜寒低声道:“这就疼了。。。”
楚易婂轻声说,“夜寒,你的样子我挺害怕。。。”
“孤什么样子?”
“说不清……”楚易婂说。
夜寒用指腹摩挲着楚易婂的面庞,“你明日还戴着这副耳坠吧。”
“好。”楚易婂不明白他为何提这要求,胡乱地点了头,想提明天约了燕夫人去帮忙做衣服,需要对他爽约,没法和他出去二三个时辰或者一夜了,但没敢提,主要怕反悔被他砍了。
“心里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夜寒问,“这二三日就想得到的。”
楚易婂想要的太多了,父亲沉冤得雪,二姑娘婚事顺意,帮媛媛找到她的小狗,自己可以换个环境,他为什么问,“没有。”
夜寒没有追问,他看着准备吧。
“进殿么夜寒。你来决定。我接受你任何决定。”
“进。”夜寒立起身来,将长衫整理了下,衫底颇为狼藉,“才同他分开一会儿,就急着见他,就这么片刻离不开。”
楚易婂平铺直述,“不是因为离不开。就是想看看他献礼的情况。”
夜寒扭头看向远处风景,过得片刻,“没看够你和他腻味,进去再看会儿,你活似他的老妈子。”
楚易婂倒也不知该说什么,这嘴一欠就问道:“你需要老妈子么?”
问得夜寒回头冷她一眼,“孤需要女儿,你来叫爹爹,孤疼你。”
楚易婂倒没讨到什么便宜,但是她口没遮拦在先,倒是不好怪责夜寒什么。
这长廊顶长的,不枉它的名字叫长廊。
落夜后宫灯亮了起来,可见细细的雪落下,景色顶漂亮,以至于她多年后回想起有这样一天,她扮作个小太监侍奉了他一时片刻。
他走前头,‘小太监’低着头跟他后头。
她心不在焉踩他三回鞋后跟,脑袋往他后背撞两回,果然太监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可以干的。
一路走过去,宫人见太子过来,纷纷都跪了。
魏忠大老远看见少主,飞快从阶上扑身下来迎,点头哈腰,哈腰,哈成直角,提臀收腹,抬头谄媚,“祖宗,今上在里头和周大人说话。皇四子也在。奴才先过来给您磕头,然后去禀报今上您来了。”
夜寒说:“你受累。"
“折煞奴才了。您这边到殿门,奴才准禀报完引您进殿。”魏忠说完对楚易婂横眉冷目,“你看着眼生是哪个宫里的,居然踩殿下鞋跟几回!说你名字,咱家把你的宝贝送回你家去还给你父亲,宫里不要你了。”
楚易婂哪里想到魏忠会责难她,她当下里也不知回答什么,她也不知道宝贝指什么东西,只说:“魏公公,别把我的宝贝送回家啊。是殿下脚后跟痒,他让奴才踩的。。。。。。”
夜寒神色颇为复杂的凝着楚易婂。
魏忠非常虔诚地询问太子,"殿下,请问是这样吗?"
夜寒抿唇,失笑道:“孤委实有这怪癖。”
魏忠当下抬了抬脚尖,那也实在不敢去踩祖宗脚跟,第一次没胆子谄媚,这个小太监居然比他艺高胆大!
谢锦哪里不懂他家爷实际希望同周夫人叙旧的心意,一个个就别挡道了吧,“魏忠,踩三回爷脚后跟,她还活着,已经很说明问题了的,你再多事,把你宝贝送回你老家交给你父亲了啊!赶!紧!去!禀!报!不!要!耽!误!事!”
魏忠倏地冲刺进殿,皇四子睿王和周芸贤被打断谈话,魏忠在皇帝耳边捡好听的说:“圣上,太子求见,面色看起来分外急切。奴才认为他是想爹爹了,哪个儿子不想他英明神武的父亲呢。”
皇帝听后,想起太子那张神似先皇后的面庞,不由心中大动:“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