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忍不住想说。
因为当初我对萧牧野掏心掏肺,从未辜负任何,该为他做的我都做过。
“尤其是刚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你因为孟冬宁的事情跟我闹别扭,总不回府,回来也宿在偏院里,我很想跟你说我怀孕了,但又总是见不到你。”
那时候连述之于口的机会都没有,我等啊等,盼啊盼,盼来一个死局。
萧牧野又露出那种茫然受伤的表情。
面如死灰。
“也是有过好时候的,你母亲刚去世的时候,灵堂里跪着的至亲只有我和你,那时候你握着我的手,说偌大王府,以后就剩我们两个。”
那时候是真正的依偎取暖,我想着只要没有意外,将来年老,如果萧牧野先走,我拼着也要陪在他身边的,因为不舍让他自己一个人。
但我没有等到那一天。
现在我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不是因为我释怀了,而是觉得过往的伤害好像不能像从前那样轻易击溃我。
因为有陆凝也。
是他教会我,真正相爱的人相濡以沫,而不是萧牧野这样只想从我身上汲暖。
这是雏鸟情节。
我的视线一晃,看见主屋的檐廊下,摆放着当初我用心准备的那张小婴儿床。
它静静地摆放在那里,不知摆了多久。
“如果真的有轮回,孩子应该投胎去更好的人家了吧。”
我声音微涩,无论过去多久还是会对这个缘分浅薄的孩子感到心痛。
那是我实实在在对萧牧野的感情,他的夭折就代表了我跟萧牧野的开始就是错的。
“其实我现在没有很恨你了,”我看向萧牧野的脸:“我父亲母亲的死,跟你干系不大,你只是事件中的一味酵剂,但我和你之间的所有,你确实是刽子手。”
“所以萧牧野,你怎么敢让我回这个地方住呢?”
他脸色煞白。
我不是想要质问他,但他那些想要当事情完全没有生过,刻意塑造过往如昨的行为,在我看来很可笑。
“你不恨我了。”他喃喃了这一句。
又接着说:“不恨了就代表完全不在乎,你完全从曾经剥离出来,这比恨不得我死还要可怕。”
原来他知道。
对一个人最深的惩罚,不是我恨你,不是我想要你的命。
而是不恨了,不在乎,不会被影响分毫。
那代表淡忘,代表伤痛被愈合,代表他一点都没有分量。
“所以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萧牧野,我已经不是当初围着你转的沈妙缇,这个王府也不会再需要我。”
“不。”
萧牧野突然摇头,他的眼睛很红,抓过我的肩膀,而后有些神经质地笑了。
“妙妙,你听过南梁那个用蛊出神入化,能纂改人记忆的那位蛊师神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