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上还冒着热气,白雾徐徐上升。
萧婧华盯了它许久,无奈舒了口气,俯身端起药碗,轻敲房门。
“陆埕。”
里头并无回应。
萧婧华蹙眉,直接将门推开。
一抬眼,她怔住。
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双眉紧紧皱起,不知是因疼痛还是其他。侧脸压着手背,嘴唇轻轻嘟起,又平添几分稚气。
另一只手握着毛笔,墨水将宣纸染黑,连他那只玉似的手也沾了不少墨,墨迹落在虎口手背上。
在门口站了须臾,萧婧华迈步入内。
把药碗搁在桌上,她走到陆埕身旁,将那支笔从他手里抽出,放在笔架上。
柔软笔尖从他手上擦过,似是微痒,陆埕眉心一动。
风从洞开的窗吹来,宣纸拂落,萧婧华垂眸。
清秀端正的字迹铺陈开,是关于国子监的策论。
萧婧华蹲身,捡起宣纸,随手拿过桌上的镇纸压好。
方一转身,余光瞥见某个物件,她蹙了下眉。
书桌一侧放置着书架,上边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书籍,有四书五经,历代史书,四方游记……数不胜数,汗牛充栋。
可在其中一格上,却格格不入地放着一盏提灯。
提灯上绘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工艺精美,不似寻常灯笼。
萧婧华走近。
那灯似被主人精心养护,不染纤尘,清艳梅花绽放枝头,不知点上又是什么风景。
指腹在灯笼上拂过,停在角落里的徽记上。
是宫中制品。
在平时,一盏在宫中随处可见的灯笼罢了,萧婧华并不会放在心上。
可看着它,毫无缘由的,她忽然想起了那场宫宴,那夜被她丢掉的灯。
一盏灯而已,萧婧华并不记得它是何模样,上面绘了什么花纹,可此时此刻,她不知为何觉得,就是眼前这盏。
她丢掉的灯,被他捡了回来。
心中似有潮涌,萧婧华仓促转身。
眸光震颤,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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