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的眼眸如寒星般冰冷,紧紧地盯着璃殇,仅仅这短暂的一秒对视,却仿佛跨越了万年的时光鸿沟,其间似有千言万语、无尽纠葛在无声地涌动。
“前世之事,我不知晓,今生,你把柔儿还我,这是唯一所求。”夜风的表情严肃而坚定,不容置疑。
魔后璃殇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深情与哀怨,那看向夜风的眼神,每一眼都似蕴含了沧海桑田、岁月悠悠,仿佛万年的思念都凝聚其中。
“哥,是我,璃殇。只要你与我走,我愿舍弃所有。”她的声音略带颤抖,透着一丝急切与渴望。
“我不是你哥,不认识你。放过柔儿,我愿做任何事。”夜风挺直了腰杆,双手紧握成拳,试图以这份纯粹的真诚去打动魔后璃殇那看似冷酷的心。
璃殇微微眯起双眸,沉默片刻后说道:“好,你说的,一会儿你可不要耍赖。跟我进去,你做得让我满意,我就放过她。”那语气中既有一丝期待,又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在不经意间,那残垣断壁之中,原本静谧得如同沉睡巨兽的岁月阁,此刻仿若被一缕无形的微风轻轻拂过,古老的石砖缝隙间隐隐有幽光闪烁,似是其体内的力量在缓缓涌动。那股力量幽微却深邃,宛如古潭深处被搅动的水纹,虽不剧烈,却带着一种源自远古魔神的威严与神秘。岁月阁的整体气息也随之产生了极细微的变化,那股若有若无的震颤,仿佛是它无声的低语。
魔后璃殇与夜风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只听魔后璃殇道:“都到这里了,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上一世你宁愿陪我冰解,也不希望我的愿望达成,这一世,我定要冲破这命运的枷锁。往昔的遗憾与痛苦,绝不能再度重演。你虽忘却前尘,可我心中的执念,历经轮回从未消散。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让所有的一切按照我的意愿展,哪怕与天地为敌,也绝不退缩半步。”
魔后璃殇抬眸眺望远方,那里传来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夜风亦有所察觉。
“哼,又是一帮蝼蚁般的凡人。这地方何时成了他们能随意涉足之处?那凡人的世界又为何不能成为我们心魔肆意纵横的天地?”魔后璃殇望着远处急奔来的人影,喃喃自语,话语中满是不屑与愤懑。
夜风心中明了,眼前这占据夜柔身体璃殇的可怕,绝非世间常人所能抗衡。以她如今的状态,来者必定凶多吉少。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些赶来之人遭遇这疯狂的魔后璃殇将会面临怎样的惨烈下场。
“你不是要进去吗?我陪你。”夜风决然开口,旋即率先朝着岁月阁的残砖碎瓦大步迈去。
魔后璃殇未曾料到夜风如此果断,她本就没将那些凡人放在心上,当下便紧紧跟随着夜风的脚步,一同走向岁月阁。岁月阁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召唤,又似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危险,等待着他们的踏入。
在人群之中,风晨曦的目光紧紧锁住了那个率先踏入岁月阁的身影。那背影,仿若一道电流穿过她的心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她不禁轻声呢喃:“为何如此熟悉?不,这不可能是他,定是我思念过度,以致产生了幻觉。”
慕容云朵同样在人群里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可转瞬即逝,被怀疑所取代。“我是多么渴盼那就是你,可你究竟在何方?难道真如师父所言,你已不在人世?”她在心中暗自叹息,苦涩蔓延。
夜雨的目光在人群中梭巡,终于看到了自己那胖胖的徒弟水一山。而水一山也在此时现了师父等人,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他不顾一切地朝着师父所在的方向奔去。
“师父,快去救柔儿师妹!”水一山泣不成声,话语中满是焦急与慌乱。
“一山,莫急,先把事情说清楚。究竟生了何事?你们为何会来到后山禁地心魔修罗场?又是怎样进入这无尽魔渊里的岁月阁的?还有,你师妹如今身在何处?”夜雨心急如焚,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语快得如同连珠炮一般。水一山被这一连串的追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表情愈窘迫,嘴巴嗫嚅着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师父,您先别急,让一山师弟缓一缓,喘口气。”风晨曦心思细腻,一眼便瞧出了水一山的窘迫,赶忙出言解围。
水一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师妹进岁月阁了。准确来说,是一个长得像师妹的女子,她自称魔后璃殇。之前师妹认了她身边的男子为哥,并取名为夜风。但璃殇说,这个夜风上一世乃是此地的魔皇傲霄。”水一山这一通讲述,毫无头绪,众人听得一头雾水,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师妹当真进里面去了?”风晨曦仍不死心,想要再次确认。水一山默默地点了点头。风晨曦见状,毫不犹豫地说道:“师父,师妹都已经进去了,我们还有何可犹豫的?徒儿这便也进去了救师妹。”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朝着岁月阁的碎石堆疾驰而去。
众人瞧见风晨曦毫不迟疑地踏入岁月阁,内心的冲动再也难以抑制,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跟进。恰在此时,一声雄浑而又庄严的佛号悠然传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人纷纷转头循声望去,只见普慧高僧宝相庄严地站在那里。普慧高僧双手合十,说道:“众位施主,方才老衲的徒弟段华山趁着诸位的注意力皆聚焦于鹿鸣书院的水施主身上这一空当,悉心对这岁月阁毁坏的儒宗大阵神秘符文展开了勘查,他有一些见解想要与大家分享,还望各位施主能够耐心听完,再慎重地思量是否要进入这岁月阁。”
“各位宗师前辈,弟子段华山,平日里研习五行阴阳之理以及八卦阵法奥秘。方才因情况特殊,才冒昧查看儒宗大阵,若有冒犯夜雨前辈之处,还望前辈海涵,恕弟子不敬之罪。”段华山毕恭毕敬地向夜雨抱拳行礼,致以歉意。夜雨见状,微微摆了摆手,神色平和地说道:“此乃情急之下的权宜之举,华山,你也是有心了。”
“弟子刚才深入探究这儒宗阵符,惊觉这大阵的设置意图似乎并非是护卫这岁月阁,反倒像是用以守护这其中的无尽魔渊,以及外界的鹿鸣书院。”段华山面容凝重,一本正经地阐述着自己的现,这严肃的模样令在场众人皆如坠云雾之中,满心疑惑。
青侯率先开口追问:“华山贤侄,能否阐释得更为详尽明晰些?我等实在未能领会你话语中的深意。”
段华山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此处的阵符全然是单向的构造。其中涵盖了镇符、禁符以及咒符等各类符文。从外部而言,这些符文能够被破坏,然而一旦处于内部,却无法对其进行触碰,更别谈破除了。这些符文相互组合,形成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即便是魔力高强的魔类也难以企及。唯有人类之躯或许才有机会尝试破除这封印。由此可见,这大阵的作用乃是防止里面的事物逃逸而出,而非阻拦外面之人进入。”段华山将自己对那破碎的儒宗大阵阵符的研究与理解,毫无保留地向众人细细解释。
“夜雨宗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姓段的年轻人所言,是否确凿属实?”率先问的是庆王,他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疑虑。
“那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儒宗大阵到底是为谁而设立的?我们理应知晓真相。”召王亦紧接着追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满。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夜雨掌院,毕竟此地乃是鹿鸣书院后山禁地里的心魔修罗场试炼之所,众人皆觉得他必定知晓其中缘由。
“夜老弟,不妨就让老夫来为大家解解惑吧!此前,我仅仅提及岁月阁中存有镇压大夏气运的宝物,实则只道出了一半的实情,如今且把另一半向诸位和盘托出。这无尽魔渊的具体来历如今已难以确切考证,此地充斥着无数心魔,可为何会突然冒出个岁月阁呢?它又怎会是平平无奇的楼阁?”天机老人那童颜之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岁月阁,岁月阁,顾名思义,其存在的年头之久远,甚至越了我等这些老家伙。究竟古老到何种程度呢?自我师从师父研习天机术起,便从他老人家口中听闻鹿鸣书院此处有一座大夏的岁月阁。这座楼阁在这无尽魔渊之中屹立不倒,历经一代又一代,无论风雨如何侵袭,始终未曾改变,只是如今略显破败罢了。岁月仿佛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却又无法将其彻底摧毁,它就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了无数的兴衰荣辱。”天机老人一边踱步,一边娓娓道来,眼神中透着一丝对岁月沧桑的感慨。
此时夜雨接过话茬说道:“想当年,我还是个意气风的青年之时,次从师父口中听闻这无尽魔渊岁月阁。那时的我,对这神秘之地充满了好奇与敬畏。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如今我已垂垂老矣!我的师父当年也曾对我讲述过一个传说。据说这岁月阁乃是大夏的镇器,它并非死物,而是拥有生命,甚至它本身亦为魔,乃是魔祖化身罗喉。这罗喉的力量深不可测,它所蕴含的魔力仿佛能与天地相抗衡。它就像一颗隐藏在暗处的星辰,虽然平时寂静无声,但一旦爆,便足以震撼整个世界。”
夜雨微微顿了顿,陷入了回忆之中,“不过,我这一生也仅仅来过此地两次。头一次是在接任掌院之时,儒宗亲自引领我前来诵读《乾坤儒经》。那时候,我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书院责任的担当,岁月阁在我眼中,是一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存在,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它,感受着它散出来的古老气息。而这第二次便是今日,为了鹿鸣书院的下一届掌院之位;亦是为了我的女儿夜柔误闯,我相信这决不是夜柔想来就能来到这里,她没有功夫,能到这里也是冥冥中有天意。但直至此刻,我也未曾亲眼目睹这罗喉究竟是何模样。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它的样子,是狰狞恐怖的巨兽,还是神秘莫测的暗影?这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我的心头。”
众人听闻,皆面露惊色,对这无尽魔渊和岁月阁的神秘又多了几分忌惮与好奇。有人低声议论着,这魔祖化身罗喉若是真的存在,那此次进入岁月阁,又将会遭遇怎样的危险与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