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像非牛顿流体,拳头打不上去,你采取柔缓战略,结果是自己的腿被陷住。
上次的憋屈让郑祖叶不爽了好几天,他今天喝了不少酒,急于把自己的愤恨宣泄出来。
“我可不是替你操心,我是替她操心,要是嫁给你,她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姓贺的男人虚伪至极,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老婆孩子都能牺牲。”
郑祖叶祖叶的眼神以及脸上的笑容都充满恶意:“你妈是什么下场你忘了?她怎么死的,宋霜序就会怎么死;她怎么被人……”
嘭——
贺庭洲的动作之快,整个包厢里没有一个人反应得过来,沉甸甸的大理石茶几被他一脚踹翻,带着满桌子酒瓶酒杯哗啦啦倒向郑祖叶。
沙都被剧烈的撞击撞得移位,郑祖叶猝不及防地往后倒下去,摔了满身的酒液和玻璃。
“贺庭洲我草你妈!”他从地上爬起来便要扑向贺庭洲,包厢里被剧烈动静镇住的众人醒过神来,顿时冲上来,一拨架住郑祖叶,岳子封跟左钟等人也迅站到贺庭洲旁边。
“郑少!你没事儿吧?”
郑祖叶因为狼狈愈恼羞成怒:“你他妈给我放开!”
贺庭洲踏着地上流淌的酒液朝他走,冷鸷的眼神让岳子封都吓了一跳,他按住贺庭洲肩膀想把人拦住,但贺庭洲的爆力哪是他能按得住的。
“贺爷!”岳子封压着声在他耳边说,“现在揍他对我们没好处,别影响大局。”
那种带着杀意的冷鸷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便从贺庭洲眼底消失。他反手拨开岳子封的手,走向郑祖叶。
成日吃喝嫖赌把身体搞得虚空的二世祖们几个人都按不住一个喝醉酒的郑祖叶,眼看他就快甩开了。
贺庭洲不仅不回避,偏一步步逼近过来。
几个人虚张声势地喊:“洲爷,你再动手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贺庭洲压根没搭理他们,漠然冰冷的目光盯着郑祖叶暴怒的脸,嗓音慢而淡:“我向你保证,燕城下一个讣告,一定是你们郑家的。”
郑祖叶猛地甩开其他人就想朝他冲过来,岳子封眼疾身快地挡在贺庭洲前面,往郑祖叶胸口一推。
郑祖叶本来就喝得烂醉,被他推得猝不及防失去平衡,被人从后面架住才站稳。
岳子封用手指着他:“你差不多行了!不想活了自己找根绳子上吊去,非上他这来找死。你记住你能活到现在全他妈是因为你爷爷,他老人家都八十了,你有本事吊住他的命让他长生不老吗?要不你到时候跟他一块走,要不你踏马就消停点少给自己拉点仇恨!”
他算哪根葱,郑祖叶不鸟他:“姓岳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岳子封火大地冲他那帮狐朋狗友挥手,“赶紧地,把他弄出去!他再挨揍我们不一定有事,你们一个个先吃不了兜着走!”
一帮人赶忙合力把郑祖叶架了出去。
等包厢门关上,岳子封才舒了口气,头大地看着地上的一滩狼藉。
“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好脾气如左钟都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庭洲,你别听他瞎说,你母亲那是为国捐躯,司令他……”
贺庭洲恍若未闻,径直从他们身旁越过,拉开包厢门。
一楼喧躁的鼓点传上来,震得地板好似都在晃,变幻的灯光没一种能显示贺庭洲的神色,他散漫的步伐踩着楼梯下楼,走了。
回到太和院,经过别墅外的车道,玻璃后的房子里一片漆黑。
今天霜序不在。
她回沈家了。
贺庭洲在门口下车,甩上车门,踏上门前的白色台阶,房门从里面打开,睡眼惺忪的万岁出来迎接他。
贺庭洲走进家门,他困困地跟着。
一人一狗的脚步声在夜晚清晰得让人心惊。
贺庭洲穿过客厅,依次打开家里的每一盏灯。
光明驱散黑暗,那种阒无人声的空寂却不能被光线填满。
贺庭洲走上二楼,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解开衬衣扣子,进浴室洗澡。
今天霜序不在。
*
脱离宋家这个念头,很早就在霜序心里萌生了。
她与宋家之间的情分太过稀薄,生恩不如养恩重,在沈家落难宋勉之袖手旁观的时候,最后那一丝的牵扯就已经在霜序心中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