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包庇儿子本在情理之中,崔氏今日也算坦诚,只不过她总是有意无意提及她与容锦的婚事,难免给人一种威逼利诱之嫌,令她不甚高兴。
婚嫁并非二人之事,她希望自己的到来能让容锦活得更轻松惬意,而不是众叛亲离,所以她才会放过容朔,只给他一点点小小的教训。
让他知道自己不是软柿子,日后再想动心思要有所顾忌。
崔氏闻言点了点头,温声道:“好孩子,你说得对。长宁县主……以后我还是唤你青鸢吧,这样听着亲近些,毕竟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了。
顾青鸢但笑不语,面上乖巧温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崔氏见状便也不再多言,便随意闲聊道:“锦儿毕竟是王府嫡长子,他的婚事自要隆重不能有任何疏漏,便是这下聘也会择良辰吉日,以求你们百年好合。”
顾青鸢未有羞赧之姿,坦然落落的道:“青鸢多谢老王妃。”
崔氏点点头,敛眸啜茶。
心中暗叹这少女年岁不大行事却滴水不漏,日后府里怕是有得乱了。
崔氏回到王府便去见了容朔,容朔正心神不宁,见母亲归来忙问道:“母妃,顾青鸢可承认了?”
崔氏摇摇头,“这倒没有。”
“那看来果然不是她做的,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打得过三个悍匪。”
“那可未必。”崔氏敢断定此事便是顾青鸢所为,只不过对方行事谨慎不肯透露罢了,“京兆府在京郊树林现了三名男子的尸体,经查证这三人都是通缉要犯,官府初步断定为黑吃黑。”
“树林,三人,莫非是?”容朔诧异不已,“可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办到的?不但能让三人反水,还能将他们给杀了?”
他特意寻了与容锦有私仇的山匪,为的便是防止他们见钱眼开临场反悔,那山匪头目对容锦深恶痛绝,绝不会错过这个能让容锦丢脸的机会。
崔氏眸光深了深,若有所思的道:“听说其中一名山匪全身溃烂,身上被自己抓挠得不剩一点儿好皮。”
想来是被人用了什么手段胁迫。
再者说顾青鸢的身边的婢女绝对是个练家子,这次朔儿着实吃了轻敌的亏。
“这个贱人,真是可恶!”容朔愤然捶着床榻,“她害我丢尽了脸面,我绝不会放过她!”
崔氏瞪着他道:“怎么,难道只许你对人出招,便不许人家以牙还牙吗?”
“母妃,您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啊!”
崔氏怒其不争的道:“我哪个都不帮,只是就事论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技不如人就要认,这些牢骚做甚。”
“幸好我看人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否则你绝对免不了一顿毒打。”崔氏觉得有些疲累,无力的叹声道:“这长宁县主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日后等她嫁进来你绕着她些走,莫要再往前凑了。就算不要王府这些产业,母妃也定能保你一生衣食无忧,此事你大可不必担心。”
崔氏劝了容朔一通抬身走人,可容朔却越想越气。
容锦对他不假辞色就算了,他堂堂王府二公子凭什么还要看一个庶女的脸色!
再者说这王府本就有他一半,他凭什么拱手相让!
若说容朔最初只想给顾青鸢一点教训,如今倒是实打实的记恨起她来。
顾青鸢害他出尽洋相,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着,这次是他轻敌了,下一次他定要这小贱人付出代价!
未过两日,长街之上一列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自靖安王府而出。
百姓打听下才知晓今日原是靖安王府给长宁县主下聘的日子,长长的车队看不到尽头,足足八十八抬聘礼已是最高的规制,让人不禁眼红羡慕。
可永乐长公主听闻后却气得掀了小桌,凤眸蕴着汹涌的怒火,“她崔浅玥是什么意思,明明知晓长宁在公主府,为何要将嫁妆送至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