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想直接杀了他,但周边令她无法察觉的暗卫定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不明情况下,她不想做徒劳无功的事。
“南平王好手段。”沈玄度走近几步,见暗卫手摸向兵器,心中略有底气,看来他们也在怕她,“看来所有一切都掌握在南平王和你的好嫂嫂手中。”
宋昀山哈哈大笑,似乎她的话很令人愉悦,“沈将军真是有趣,我与嫂嫂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奈何他刘成照横插一脚!”
宋昀山眼中崩出恨意,“他娶了甘霖若能好好对她也罢,可他是怎么做的,对先皇后深情有加,对甘霖弃如敝履。如今我们两人里应外合,他刘家的江山,将来就让我们的儿子来坐吧!”
沈玄度大惊,宋昀山的意思是他和甘霖有了孩子?那她和李初能撞见他们私会并不是老天相助,是有人刻意为之。
再往深处想,甘霖不安居于后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与宋昀山又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宋昀山远远不是他们看见的那样,那他是如何在北州仙岛活下来的?这是不是说明,北州在商乾的那个内应就是甘霖?还有海天水城的白冥,是不是也是与甘霖有关?
沈玄度越想越心惊,一朝皇后,虽不干政,但她若想知道什么,想做些什么,太过便利了。沈玄度不敢贸然下定论,但起了这样的想法后,越想越觉得所有事情的谜团皆牵系在甘霖身上。
希望乾京一切皆好……
宋昀山癫狂的笑着,指着沈玄度道:“沈将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怕跟死人说实话,就是你想的那般。你们把我们当傻子一般耍的团团转,太子死了,狗皇帝这会儿大概了也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沈玄度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送宋昀山回南平这招棋是他们输了……
宋昀山抬头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暗卫一拥而上,利刃直接刺向沈玄度。沈玄度拔剑应对,厮杀的间隙,见宋昀山端着酒杯坐在那里慢慢啜饮,似是在观看一场精彩至极的比试。
沈玄度想冲出一条血路,奈何这些暗卫似乎是死士,手下毫不留情。难道小命就这么交待在这里了吗?她不甘心,明明知道了实情,却没法儿传递出去,叫她如何肯轻易认输。
宋昀山没想到沈玄度这般能打,一轮一轮的死士冲上去,竟还没将她拖死。
大王姬依旧跪伏在地上,她明显感觉到宋昀山的气息逐渐由暴戾转变成阴鸷。她知道,这是宋昀山要疯了的前奏。至于宋昀山会怎么个疯法儿……
“我要活的!”宋昀山突然开口吩咐暗卫。
大王姬瞬间腿软,被活捉还不如直接死了……
沈玄度逐渐力竭,从拔剑到现在杀了多少人她数不清了。但她清楚的是,如若能坚持杀完,或许能捡一条命回去。
她还不想死!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大喊大叫起来。
沈玄度心中一喜,好机会!手中剑花挽动,终于寻到一个间隙冲出了重围。飞身翻上屋顶时,她听见殿内宋昀山气的摔碎了酒杯。
暗卫追了出来,宫人乱糟糟的在扑火,也就是这么一会儿功夫,沈玄度得以逃出生天。
她知道杜校尉等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但还是趁着宋昀山扑火顾不上她之际去了官驿。四处搜寻一圈,果然不见了杜校尉等人踪影。
有上次营救沈轻舟的经验,她寻着隐蔽处躲藏起来。
宫内的火很快便扑灭了,宋昀山似乎也不计较沈玄度逃走这件事。因为第二天一早,宋昀山和大王姬率领全部军队朝着乾京进。
沈玄度心内焦急,不知乾京境况如何,是否来得及前去报信?希望等在城外的那一千人机敏些,看到大军能提前一步赶回乾京。
等南平王城只剩了百姓之后,沈玄度才得以现身。只见街上的人都朝着城外跑,有人低声道:“王上真的要煮人吗?”
沈玄度眉头紧锁,什么意思?难道宋昀山带兵出征前要搞个什么仪式?她挤在人群中跟着出了城门,只见城外不远处摆了桌椅和仪仗,宋昀山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着茶。大王姬服侍在一旁,背后是望不到头的军队。
沈玄度太阳穴直跳,这阵仗,是攻进乾京的架势。
宋昀山前面的空地上架着口大锅,下面点着柴火,能听见锅里热汤翻滚的声音。锅旁搭了个台子,台子上绑着个人跪在上面。
那人垂着头,并不能看清长相。沈玄度莫名觉得心慌。胸腔里心脏激烈的跳动,手也跟着颤抖不已。
这时有个脸上有刀疤的人爬上台子,对着周围人群大喊道:“沈将军,我们王请你看戏,看如何处置背叛之人的戏。”说着话,拽住跪着那人的头,“沈将军,瞧清楚了吗?”
沈玄度目眦欲裂,耳中嗡嗡如雷滚,那是……巡风!
“沈将军,躲在人群里好玩儿吗?就是这个人,昨夜在王宫里放了把火,救了你!”刀疤脸冷声道,“看见这口锅了吗?一会儿我就这么一推……”说着抓着巡风的头往台子边沿拖去,“他就进油锅了!哈哈哈哈哈……”
沈玄度整个人都木了,巡风那么怕宋昀山,他怎么有胆子来,来了怎么敢进王宫放那把火!她怎么就没忘了交代李初看好他!
宋昀山微微抬手,沈玄度双目赤红,冲出人群,“你要杀的是我,放了巡风!”
宋昀山抬起的手未放下,沈玄度见此飞身一脚踹向大锅,锅身倾斜,热汤翻洒在地。
“主子!”巡风急促的叫了一声。
沈玄度翻身上了平台,与刀疤脸交起手来。把刀疤脸逼下平台后,割断绑着巡风的绳子。查看他身上并无重伤,心中微微安心。
“主子,对不起,都怪我……”巡风慌忙道歉。
“你胆子太大了些,回头让义父好好管管你!”沈玄度防备的看着刀疤脸和其他人围拢过来,从靴子里抽出把匕扔给巡风,“我教你的功夫还记得吗?”
“记得!”巡风抽出匕。
其实,重兵之下,如今做什么都是挣扎。
沈玄度和巡风也就得了片刻自由,等两人被按在地上时,宋昀山笑眯眯道:“沈将军何必多此一举?”
“宋昀山,放了巡风,杀我,放了他!”沈玄度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