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渊喉咙一哽,胸中窝着一团无名火无处泄,只好把目光落在沈初身上,“既然不能声张,四弟带这位女子又是何意?”
李思齐不慌不忙解释道:“皇兄有所不知,是长公公请顾神医来帮忙找线索的。”
一个请字抬高了沈初的身份。
沈初被点名,不得不自我介绍道:“民女顾清,见过大皇子。”
李修渊在李思齐面上没落到好处,心中烦躁,敷衍地嗯了一声,道:“长公公真是年岁大了,四弟你这么久都没破案,一介女流又能找到什么线索,别看了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对吧,淮言。”
沈初一怔,少卿也在!
她抬头朝李修渊身后看去,只见苍劲的古柏树下,蔺淮言一袭墨色广袖长衫站在树荫下,墨倾斜,鬓边两缕白懒散地散在胸口,他清瘦了许多,锋锐的轮廓晕染着疏离和冷漠,那双摄人心魂的长眸随意地朝她看来,静谧却冷酷。
大人。。。。。。
沈初不敢与他对视,收回目光,抿了抿唇,将那两个字吞进肚中。
李修渊见状,唇边扯出一抹弧度,“看姑娘的样子,见过淮言?”
沈初目光飘散道:“大理寺少卿,无人不知。”
李修渊大笑一声,“淮言,你果然深受女子喜爱。”
蔺淮言嘴边扯起一抹嘲讽,“大皇子此言差矣,比之陆十洲,自愧不如。”
沈初面容一滞,不知道为何听他这样说心中竟有些难过,和不知所措。
李修渊笑容渐渐消失,目光看向李思齐,最后又落在沈初身上,像是想通了什么道:“听闻少将军不要军功只要美人,我本来还好奇此女是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即是少将军看上的人,或许确实有过人之处,请。”他说完,让出身后的路,露出一只惨死的猫。
沈初走近,在路过蔺淮言时,感受到一阵目光,她心中慌乱,脚步也快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抛去心中杂念,然后再睁开,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眼前这只猫。
“根据牙齿磨损程度,判断猫龄约六到七岁,相当于人类四十左右,身上有一道刀伤,横贯整个腹部。”
语落,余光瞟见一旁有一根木枝,长短粗细刚刚称手,她拾起来拨开刀口,陈述道:“伤口有蜷缩,是生前伤,也是致命伤。”
沈初起身,似乎有什么想不通。
李思齐询问道:“还有什么线索吗?”
沈初蹙眉,想了想道:“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匕,匕刀刃不宽,一刀出不了这么大的伤口,应该是刺入再划破,然后开膛破腹。但是猫身形灵敏,近身应该是刺入伤,可此猫身上并无刺入的穿孔伤。”她手中比划着,随后看向蔺淮言,“如果是一名武功高强之人,是否能苛刻地控制好力度,然后远距离用匕瞬间划开其整个腹部?”
蔺淮言狭眸,锋利的下颌线微微上抬,嘴边似笑非笑道:“顾神医在询问我?”
沈初一怔,少卿明知故问。她不明所以地点头。
“既然如此,顾神医是否应该称呼一声,不然我又怎知你是在问我。”
蔺淮言睨着眸子,绝色到近乎锋利的眉眼,深如幽井,让人晃了心神。
“少。。。。。。少卿。。。。。大人。。。。。”沈初心跳加快,结结巴巴道。
蔺淮言轻笑一声,冷艳凛冽,“能,但是没那个必要对一只猫大动干戈。”
得到答案,沈初平复心情道出心中猜想:“如此一来那就说得通了。此猫是在中毒昏睡状态下被剖腹放血。由于猫体积小,微量毒素就能让其昏睡,所以无法验出是什么毒。”
“杀一只猫为何要如此麻烦。”李思齐问道。
是呀,何必如此费神?
沈初沉默。
蔺淮言目光滑过那张精致小巧的脸蛋,曾经灵动的杏眸里多了一份忧思,让她看上去更沉稳了一些,也证明她近日过得并没想象中的好,最起码眼下的乌青说明她睡得并不踏实。
是因为十五年前一事,还是因为。。。。。。
蔺淮言移开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宫中有多久没有出现过猫了?”
李修渊在心中盘算后道:“近十五年来也就苏妃进宫后养过两只波斯猫。”
一语点醒梦中人。
沈初双眸一亮,道:“我知道了!猫是从宫外偷偷运进来的,为了保证运输途中不会被其他人现,所以猫必须是昏迷的,而且还不能死,不然这个天气很容易变腐,出异味,引人注意。”
“所以……才会这么麻烦,又下药又开腹。”李思齐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