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懂,不懂你究竟在等什麽,许长天上朝又能做什麽。」
「这便是我不会选择太子的原因,无论是他,还是母后你都没有揽尽天下之责的魄力与器量。」
立于山坡之上,李清焰轻轻抬手,伸出纤长食指点向那金銮殿的方向,语气幽幽道:
「母后,你看。」
「。」
皇后沉默的瞬声望去。
在她逐渐睁大的眼眸注视下,
一道仿若贯日的鸿光,直接打穿了那伫立了千载的金銮殿堂!今日这位母后也一如既往,还是那样喜欢将一切能掌控的都牢牢的握在手中,哪怕是衣着这种小事。
如此想着,李清焰郑重的朝着皇后俯拜安:
「母后。」
无论再怎麽不喜,眼前之人总归是她的生母,而且皇族子嗣回宫理应第一间去向皇后请安,她回宫已有两月,今日才来已然是迟了太多了。
坐于雅厅之中,皇后看着于亭前跪拜的女儿,声音很淡:
「回京两月,本宫一直很想你,但看起来武元你并不想见本宫。」
李清焰垂着眼帘,声线沙沙悦耳:
「回母后,女儿于战场染了疫疾,贸然僭安,恐惊凤体。」
「倒是有心。」
皇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俯瞰着女子,未让其起身,问:「本宫听说太子去见你了,而且不止一次。」
李清焰维系着一如既往的简短而恭敬:「是,皇兄他找了我。」
「你未见他?」
「是。」
「为何不见?」
「疫疾缠身,不便见他。」
「。」
山巅的风有些阴冷,飘落三两细雨,掀起花海麦浪阵阵。
皇后轻轻靠在椅背之上,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声音带上几丝冷意:
「先前你前往北境之前本宫便与你交代过,那宫女之子此去北境,大抵是要去求兵权的,若是可以,本宫不希望再看到他回京,你不杀他,他会想法杀你。伱把这话当做耳旁风,现在结果如何?他携十万甲士归来,皇朝重臣被其裹挟,甚至连你父皇都已然动了换嫡之心!你应该知道那宫女之子的心有多毒,也应知晓若他得势,你作为太子胞妹的下场。」
「。」李清焰没有说话。
皇后见状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吩咐道:
「清焰,如今尚且为时不晚,我会唤你胞兄前来,今日你们兄妹便于这坤宁宫好好商讨一下对付那宫女之子」
「你怕了?」
「。」
清冷的声音沙沙悦耳,很轻,但却直接让皇后的话语戛然而止。
皇后一双眼眸之中诧异不解,这一瞬,她甚至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但很快,那声音便再次响起:
「既然当初对李诏渊母子做了那等事,那母后你现在便不应该怕,或者当初就应该直接斩草除根。」
李清焰一边说着,一边从略显泥泞的花田中站起了身,拍了拍披风上的雨露,直视着大炎帝后的眼睛。
平心而论,她这位生母当初所述所言都是对的,如若站在太子的立场上的话,但为何她一定要站在太子的立场上?
皇后一双眼眸微微瞪大,张了张嘴:
「你」
「母后。」
李清焰轻描淡写的打断了皇后的话语,轻声道:「清焰并不关心朝堂政局,只关心谁能将宗门铲除。」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
皇后便恢复了神态,眉头紧蹙,死死的盯着这无礼的女儿,肃然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