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必然会防备李诏渊擦去自己的劣迹,做出各种反制手段。
而后者的问题则更大。
士卒将领的忠心、军阵的功法、十万大军的吃穿用度粮饷丹药,以及那些兵卒们的家人亲朋都是不确定因素。
而这些,还都是许元在一瞬间想到的,李诏渊现实所要解决事情的只会更多。
这些问题如同线团一般的纠缠在一起,但李诏渊却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将其编制成了一件自己的甲胄。
雨打窗棂淅沥。
许元将杯中的香凤琼浆一饮而尽,轻声道:
“我大概理解为何皇上会看中这家伙了,看来他真的从地狱里爬上来了。”
“李诏渊的手段,不弱于当年的李耀玄。”
“父亲,爬上山巅的路很难走,但滚下去,应该会很快。”
光线暗沉,雨幕淌下房檐连成珠帘坠落。
“虽未带兵,武元也奉旨回京了,现在应当在宫中。”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李清焰不应当入京,李耀玄若真的想用她,那便应当让这裹胸公主也领兵驻扎在京畿附近。
“兴许是为李诏渊铺路,也兴许是为了别的什么,李耀玄现在的想法,为父已然彻底看不清了。”
“长天,九龙山曾是一座火山,现在这座火山快要爆了,你若有什么想做的,便尽快去做,李耀玄的时间不多了,皇族应该很快便会有动作。”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先下手?”
许元看着眼前面若古潭的父亲。
他有些不理解。
《沧源》中的皇族没有任何存在感,每一条时间线上都被相府清洗掉了。
“为父方才已经说了,长天你给予为了为父更多选择的豁余,不到万不得已,皇族必须是盟友,仅靠相府,支不起这将倾的大厦”
“。”
茶水已凉,酒液轻摇。
“可是因为那温姓女子?”
“看来她与你说了一些事情。”
许元颔,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简明扼要的说道:
“她说,她意欲伐天,所以才需要得了这天下。”
此话落下,
许元以为眼前的老爹会不以为意,但许殷鹤却在这时微微垂下了眼帘。
偌大书房,除了秋幕落雨滴答,便再无他响。
“。意欲伐天,原来是这样么。”
“。”
“那女人没有说谎?”
“长天,探查为父。”
“。”
许元迟疑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以前修为不够,灵视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但现在他已蜕凡,这老爹虽是圣人应当也能穿透,而且既然他老爹都这么说了,现在肯定是不设防的。
灵视探出,扫向对面的黑衣中年人。
许元瞳孔猛然一缩,略显呆滞的盯着对面这位含笑的中年男子。
这一刻,他脑子里的思绪变得很杂,但这些杂乱最终都归于了一件事。
为何眼前的父亲会说自己最多只能再活二十载。
而是他的修为,
那不受控制,不断上涨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