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牧之并不聪明地指着自己,配上瞪大的眼睛说。
“你也可以带着祝余一起,等她出院,毕竟她是目击证人,万一去了黎椒就想起什么了。”
牧之充满哀怨地答应下队长的安排,低头看着手机里的时间,在心里盘算着祝余出院的日子。
她受的伤很重,最为明显的外伤也就是手腕处缝了十几针的伤口。
“我觉得带着她有些累赘了吧。”牧之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很显然并不想带着她出门。
“那你可以选择不出外勤。”祝合在嘴里叼着香烟走出办公室。
一边看热闹的徐思若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但憋红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牧之看了眼,没好气道:“想笑就笑。”
“我知道现在笑很没有礼貌,但实在忍不住,一想到你出外勤还得带个无关紧要的人。”徐思若捧腹大笑。
她朝人白了一眼过去,随后自讨没趣般趴在桌面上看手机。
熬到下班时间后,牧之是第一个跑出办公室的,先是来到自家附近找她口中说的流浪猫。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抓到这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小奶猫很小和老鼠差不多大。
牧之见到它时,正躲在小轿车下吃附近居民投喂的小鱼干,一边吃着还嗷嗷叫。
叫声听着像小孩子的声音,引起了另一只小猫的注意,这只小猫是一只狸花猫,它从垃圾堆里踉踉跄跄走到那只奶牛猫的面前。
正在享受美食的奶牛猫便朝着比自己小一倍的狸花猫哈气。
她为了抓着两只猫,可算是废了不少力气,白皙的手臂上都被挠出好几道血痕,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牧之用外套裹着这两只小猫,来到医院便见到躺在病床上的祝余,她仍旧相安无事,幸好她相安无事,一路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祝余的脑袋侧看向窗外,一直到听见的开门声才拉回思绪,她疲倦的眼神落在牧之身上。
走廊地板上反射的夕阳映射在她身上,那就像一束名为救赎的光,照亮这间冰冷的病房。
门外的人从怀里掏出两只小猫,“给你找来了,我没骗你。”
见到小猫的祝余没力气笑,她略带抱歉的表情看向对方,“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谢谢,这是我应该的,也是替阿也照顾你该做的。”牧之尴尬地揉了揉长发。
“我想出院了。”她想下床去近距离看看这两只小猫,可怎么都没有力气,“要不然别救我了。”
牧之没有听清那微弱的声音。“什么?”
后者努力在唇角处扯出笑容,“没有,就是想出院了,我想画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的手……”牧之带着暗示般看向祝余包着纱布的右手,“还能拿起笔吗。”
“拿不起,但没说不能画了,没关系的,我能调整好的。”祝余还想拼命证明自己并不是废物,“接我出院吧,好吗。”
乞求的可怜眼神闯入牧之的领地,令她瞬间缴械投降,脑子一热就把人接回了家。
祝余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和两只小流浪猫待在一起。
原以为祝余不能和两个小家伙和平相处,结果却是意外地和谐。
日子过得很快,出外勤的申请批了下来,牧之得到通知后,是想再一次把人丢在家里的,可是又看见她陪小猫咪玩耍的样子,害怕这人再做出什么傻事。
“不要不出去玩,带你去外面散散心,就当是陪我了。”本就是试探的话,祝余却用着渴望的眼睛看过去,“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牧之不知道如何对这个小朋友解释。
“收拾东西,这就开车带你去。”
她想用实际行动来表示,随后拽着祝余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上必备的用品后就把人和物一起扔在车上。
毫无规划的未来,再加上说走就走的路程,祝余还是选择毫无戒备地跟着对方离开这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
看着车子驶离城市,路边的环境越来越陌生,她先是抱紧怀里的小羊玩偶,再看向认真开车的牧之。
“我们要去哪。”纠结了一路的问题,被她问出声。
“黎椒,阿也的老家。”牧之回答着,随后在车里放起了舒缓精神的音乐,“睡一会儿,还有一段路,要是觉得闷,或者是难受就和我说。”
祝余点头的动作充满乖巧,紧接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脑袋半抵在窗前,路边的光忽明忽暗地从眼前划过。
她小声地跟随着车内的音乐哼唱着歌词,直到车子上了高速,祝余才缓缓进入梦乡。
梦境里的感觉很是压抑,在黑暗之中,好似有个人在等着自己,她拼命想要靠近,可那人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对方只是回头露出一个微笑。
直到祝余安静下来,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人,这才见到一丝她的容貌。
女人脸上还挂着温柔,鼻梁上顶着一副银框眼镜。
“你在期待我说些什么吗。”那个女人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朝祝余走来,“将这副身体交给我。”
“什么意思。”祝余不解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阿也,她无法揣测这人的话。
“嗯?你生病了,该好好休息了,看来睡得还不够。”这时,阿也已经走到了祝余的面前,她摘下眼镜放进她的外套口袋里,“好好睡一觉,睡醒病就能好了。”
“嗯……又做傻事了,笨。”阿也温柔地踮起脚尖揉着她的脑袋,紧接着吻过她的侧脸,“好了,把这副身体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