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铁质的躺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握成拳头支撑着整个脑袋,这一刻的牧之只觉得心情复杂,暗藏更多的是自责和后悔。
一瞬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早已死去的阿也。
直到一滴泪落下,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眶湿润。
无助地望着抢救室的大门,挠着头又看着手机,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分散注意力。
最后她直接倒在了躺椅上入睡,半醒半睡中想的全是祝余被护士推出来,宣布脱离生命危险的画面。
脑海里还有关于她的一切,从初见时她低着头吃饭的样子,还有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她的每一刻的每一个表情都一一浮现,唯独没有她的笑容。
直到从梦中惊醒,垫在脑袋下的白大褂都是泪痕,牧之很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从半夜一直守到了上午十点,祝合这才匆匆赶到,他看着牧之满脸憔悴的样子都充满了心疼。
“回去好好休息,打的车已经到了。”
牧之不想离开这,她怕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傻子,“没事,我还能撑,你回去吧,我守着就好。”
“你听着,祝余自杀和你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没有吃药出现幻觉,你要做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
“是我的错,是我没发现她换过药,是我没好好陪着她。”牧之推开了祝合,说什么都要守在这里。
祝合咬着后槽牙看着满脸憔悴又自责的人,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了。
他拍了拍牧之的肩膀,接着离开了医院。
抢救工作持续了两天,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负责手术的医生一脸倦容,“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之后就不能保证了。”
“她是用什么自杀的。”牧之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明明自己已经把所有尖锐物品包括易碎物都给收了起来。
医生重重叹出一口气,回答,“吞药和石头泥土之类的异物,呕吐至脱水后胃部出现强烈收缩,外伤包括头部的猛烈撞击,手腕处被类似鱼线或某种线状物体切割的痕迹。”
“病患是被她父亲送过来的,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
用线自杀。
这是牧之听过最荒谬的凶器,光是听着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胃被异物刺破加上大出血,日后饮食尽量清淡些,如有需要服用其他药物这些得去多了解,万一再刺激到胃,最坏的结果就是切除整个胃部。”
医生交代完全部信息,祝余被几个护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
牧之懵了,她愣愣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究竟是有多想死,才会用线自杀。”牧之自言自语,可她没有办法放下工作和放下阿也的事。
在两难之中却选择了逃避,还没等下一步结果就跑出了医院,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闪过的画面。
心情几乎复杂到极点,双手握成拳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