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想说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却意识到这是多么混蛋可恶的借口,于是话说半句,万念俱灰,徒留裴予宁立在原地。
裴予宁看着她停顿的背影,俯身将吃过早餐的盘子收了起来,用忙碌掩盖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些事做就做了,过去也就忘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我只是想要一个可能,温璃。”
“我能帮你忘记过去,陪在你身边,你可以给我个机会,也可以不给,决定权在你手里,我不会多说一句话,也没那么脆弱,什么结果我都欣然接受。”
阳光在流淌,空气悄然寂静。
沉默有时也是答案。
“因为忘不了她,还是说只是单纯不喜欢我?”裴予宁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
“对不起。”温璃这样答。
就在温璃即将推门而去时,裴予宁微声说:“或许我还不够卑劣。”
温璃停下脚步看着她。
“昨天我在沙发睡的,你睡着了老缠人说话,我觉得心烦。”
“裴……”
裴予宁摆摆手:“滚吧,我现在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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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犹有逢春日
学期随着夏天一起结束,裴予宁整理着最后的资料,誊抄着电脑上的笔记。
窗子外,远远的看到温璃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冲锋衣,背着登山包,独自一人走在树荫下。
她走到窗边,手扶在窗棂上,向外看,灰白色的天空,乌色的铅云堆积,气温也降了一些,似乎快要下雨了。
那道身影茕茕孑立,周遭雨雾迷蒙,裴予宁看的眼有些酸,她也多少知道温璃和江倚青之间的繁杂过往,可看到温璃这幅隔绝外界,始终闷着情绪的样子,又忍不住地替她鸣不平。
她和温璃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
裴予宁对此束手无策,或许是因为好奇,她甚至拜托国内的朋友去打探江倚青的近况。
江倚青安置好了母亲的骨灰,消沉许久,终于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在两条街外,一家连锁书店做店员。
挣的不多,足以维持温饱,江垂云已经尝试着自主创业,除去必要的花费,也有一些结余寄回家里,蹄花店不再营业,门口的花枯败的不成样子,招牌蹄花的匾额却还留着,高高的挂在门坊上。
每日出门前,江倚青都会对着空荡荡的家里轻声说一句
“我走啦。”
尽管,回应她的。
只有空气中浮动的尘埃。
朋友观察了两天,看到这无力的气氛,心里酸的不行,终于忍不住同裴予宁说:“她的生活很无趣,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