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句子里,温璃一直没说话,直到江倚青终于忍着颤抖的呼吸,将要把电话挂断,温璃才用不甚明晰的声线说了一句:“江倚青……你不能这样。”
江倚青问:“我不能怎样?”
“不能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突然要分开,不能把我随随便便就扔掉。”
“没有突然,这段感情,我已经游离了。”江倚青轻声说:“你能感觉到的。”
长久,电话那头的温璃再没出声。
江倚青叹口气:“我爱过你,就是我要说的再见。”
这句话,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挂了电话,车停在宛禾街,天上下着薄雨,针尖般的雨丝刺在皮肤上,江倚青全然不觉冷痛,抱着箱子,木着步子向前走。
恍惚中抬头,她看见十九岁的温璃,穿过雨幕,同她擦身而过。
她的眼神倔强而清冷,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江倚青拉黑了温璃的号码,却又恍惚想起,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清晨朝暮。
她这一生,曾有过许多的失落痛苦,幸福和欢乐却是如珍宝一般弥足珍贵而又稀少。
生活总是如此,爱捉弄人,爱让人失去的痛彻。
江倚青仰起头,闭上眼睛,让万千雨丝落在脸上。
这些日子,她很开心,哪怕短暂而仓促。
可惜,不会再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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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
又是暮色,昏黄的街灯亮起,风卷着枯叶,老屋前,一束窄窄的灯光投射在门槛上。
秋末冬初,正是冷透骨髓的时候。
江倚青收着母亲的换洗衣服,一切结束了,正要关二楼的窗子,听到楼下有动静,微探身出去,这才看见门檐下站着一个人。
枯叶缓慢的飘下来,黢黑又修长的一道影子,茕茕落落的,微弯着腰,撑着膝盖,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
江倚青很无奈,叹口气,周遭冷肃无声,连风都吹的寂静了。
温璃显然喝了很多酒,看见江倚青出来了,目光追随着她。
隔着一步远的距离,温璃看着江倚青,她的目光涣散,像是起了浓雾。
“姐姐……”她呆呆的说,尾音微不可闻。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不知她喝了多少酒,又是怎么来到了这里,街道空旷,显然不是开车来的,江倚青正四下看着,有些焦虑,显而易见的,温璃颤巍巍的,已经站不住了,江倚青想要赶人的话头止住了,赶在温璃摔倒的前一刻,搀扶住了她。
像从前很多时刻一般,温璃顺势把头抵在江倚青的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