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青在楼下煮甜水,素白纤细的手腕握着汤勺,穿着同款的米色睡袍,里面是一件深绿色的吊带裙,冷色调和肌肤相撞,越发映衬的肌骨如玉。
小孩的肠胃不好,又低血糖,江倚青便时时给她煮滋补汤喝,或是各种清爽舒适的暖粥甜水,四处都备着玉米糖。
走上楼,温璃不知看着哪里出神,直到江倚青搁下汤碗才恍然,手里捏着勺子搅动。
“好喝吗?”江倚青已经褪去了睡袍,单薄的肩胛骨像是蝴蝶翩然飞舞。
这真真是一件极美的裙子。
温璃前几天看了部电影,心头缭绕的都是那道绿裙的身影,索性花了大价钱,找一位老裁缝,照着原图一比一的复刻出来,用的是最好的绸缎料子,珠光水滑,流光溢彩。
穿在江倚青身上,却有些相形见绌。
温璃看的有些呆了。
江倚青走近了,下巴搁在小孩的耳边。
清漪的香甜味袭来,伴随着极淡的冷香。
她的厨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温璃微微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舒适又妥帖,舌尖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点点头答:“好喝。”
江倚青坐在卧房的飘窗上,垂着腿,只有修长的腿部轮廓,卷发垂在身前,长时间的磨合,她甚至已经知道了小孩喜欢打光的角度,两人配合的熟捻。
挪动了一盏灯。
“这样可以吗?”江倚青问她。
温璃显然状态不对,垂着眼睛涮笔,没听到似的。
“小孩。”
“嗯?”这一声温璃听到了,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江毅清倚坐在飘窗上,有点担忧的问:”看你一直出神,在想什么?”
循环的热风带来暖意。
寂静无声的打量着她,江倚青心里隐隐有点猜测。
“今天别人抱你了。”温璃垂着眼睛,语气有点委屈,终于开口。
果然。
这事确实是预料之外发生的,原本只想跟许铭挑明坦白,谁知道闹了这么一个插曲,江倚青瞧着她这幅别扭委屈的模样,也觉得有趣,把人拉在怀里,摸了摸小孩的耳朵,又亲了亲她头顶的发旋,柔声细语的说:“我跟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别不开心了。”
一腔不悦的酸涩情绪被温和抚平。
温璃轻轻的阖上眼睛,用手臂把人圈在怀里:“你只属于我。”
酸涩的占有欲,着实孩子气,江倚青却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我只属于你。”
温璃终于心满意足,蹭着她的脖颈,静了片刻后又说。
“我也只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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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
酒吧涉黑涉赌,连带着牵扯一片,市里各类娱乐场所大整顿,秦淮虽然暂避了风头,明里暗里很多生意都受到了影响,心里始终不痛快,这段日子处处受阻碍,更是烦的不行。
不过陈江这人虽然蠢,但人倒是有点血性,考虑着自己的老娘,也没把他供出来,这也是唯一值得他赞赏的一点。
天色正好,阳光明媚温暖。
温璃从画室出来,垂着眼睛,前有隐有乐声,她正思索着一个构图的问题,直到声响越来越大了,这才微微抬头向前看。
一辆黑车半敞开车窗,一股很油腻的奇怪味道从里透出来。
突然的相见,秦淮挺意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女孩矜贵漂亮的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郁气,也抿着唇回望,秦淮知道温璃不待见她,微微耸肩,玻璃很快升了上去,紧接着是汽车发动机的嗡鸣声。
北方的寒流冷彻骨头,江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甚至逼近零下。
江垂云在北方上大学,放了假也没直接回家,留在那跟着几个学长做项目,倒是经常打电话回来。
医院里最是远离节日气氛的地方,过道里虽然挂上了红灯笼,日光灯一照,发出安逸的红光,却仍然一派凄凉。
放疗是很痛苦的一种疗法,宋慈腰部得皮肤溃烂红肿,又痛又痒,夜里总是忍不住的翻身,睡眠不好,人看着也不太精神,医生和护工正在给创面换药。
江倚青握着母亲的手,低声安慰着,不忍再看。
吃过午饭,宋慈又问医生要了止痛药,好歹缓解着睡了会,江倚青到楼下抽烟,湿冷凌厉的风拂面而过,刀割似的一阵痛,她妈这病,能瞒住一天算一天,虽然江垂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如今算着日子过,她心里也有些忐忑和担忧。
下午,温璃和江倚青到商场去。
到了年节,各种品牌都蹭着节日氛围打折扣,两人在一层的服装转了挺久。
宋慈人瘦的不行,以往的衣服空荡荡的,江倚青给她买了几件保暖衣,基本都是以柔软舒适为主。温璃穿一件淡灰色的长风衣,搭一双黑色的齐膝靴子,金发散着,冷峻着一张脸,却心甘情愿的在后头给她拎包,也挺有兴致,摸摸这个,问问那个,一家一家的转出来,还能时不时的给点意见。
简单吃过饭,宋慈的东西已经买齐了,路过一家专业登山运动品牌店,垂着眼睛在架子上看了看,指了一双鞋,对着店员说:“拿这个看看,38和36码。”
鞋子很柔软舒适,不管是登山或是日常的穿着都很适用,江倚青平日里穿高跟鞋居多,常常磨损脚踝,既有关心的成分,她也想多添一些成对的东西,无论是鞋子衣服,只想让这份情感的连系更深一些。
不再是这世间两个独立的个体,她们依附着彼此而生,一种名为爱情的东西把她们紧紧的捆绑在一起。
江倚青站在门口那,不知在看什么,似乎很新奇的样子,微抿着唇,站在玻璃橱窗旁瞧着里头的展示场景,上方有几台射灯,擦到反光的玻璃映着一个长发漫卷的柔美女人,她的双瞳如水面,微漾着反射着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