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蓉蓉粗粗喘了口气,好半天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文协副主席也没啥,你都三十了,我们这届大四还有个国家级的文协会员呢。”
国家级文协的含金量和地方上文协不可同日而语,王子虚扬起眉毛:“谁?”
……
宁春宴说:“你说的小帅有才华的学弟,到底是谁啊?”
萧梦吟将伞靠在肩膀上,语气轻巧:“你不用问得太细,反正有我这位前得主认证,他的作品这次拿奖是肯定拿定了。”
宁春宴扬起眉毛,她一开始以为萧梦吟是在跑火车,但看她的表情,居然好像是认真的。
“你作为上一任的金奖得主,应该知道评奖过程中什么意外都可能会出现吧?和你同届参赛的还有小丙,人家是成名已久的老作者了,这次写的作品也不差,结果给你当了垫脚石,你这次凭什么对别人这么自信?”
说完,宁春宴脑子一转,没好气地道:“不会是你跟人评委老师打了招呼吧?”
萧梦吟扬起眉毛:“评委老师们都何许人也,我哪够资格跟人打招呼?更何况,人家需要我去打招呼么?”
宁春宴道:“你什么意思?”
萧梦吟道:“听说过石漱秋这个名字吗?”
……
陆清璇说:“石漱秋,我管你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显摆你的成就的,先从我桌上下来。”
石漱秋纵身一跃从桌上下来,脸上仍然挂着不变的淡淡微笑:“要不要我帮忙你报这一箭之仇?”
陆清璇扬起眉毛:“你不是号称从来不读书的吗?你知道的典故恐怕还没我多。”
石漱秋很不屑地笑了:“谁比那玩意儿?那东西除了比谁死记硬背脑瓜子更轴,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么?要比就比谁的作品更好。”
陆清璇听着有点不服气:“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辛弃疾也喜欢用典掉书袋,难道他是死记硬背吗?”
石漱秋挥了挥手:“古往今来读书破万卷的读书人多了去了,能够像辛弃疾一样青史留名的能有几人?辛弃疾掉书袋还常被人诟病呢,他要是不掉书袋,艺术成就恐怕还要更高,辛弃疾是天才,你以为读书多就是天才吗?”
陆清璇说:“读书多不一定是天才,但天才一定多读书。”
石漱秋一笑:“我就不读书。”
“你是天才吗?”
“那还用说?”石漱秋扬起眉毛,“像我这样完美的天才,整个南大,我至今没有找到第二个。”
他说完场上不少人都笑了,这说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这边的对话上。
陆清璇嗤之以鼻:“自恋。”
石漱秋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作家的武器是大脑,大脑不是用来死记硬背的,死记硬背只能消耗脑细胞,做题家解开再多道题,也不如不做题的问对一个正确的问题。要不然为什么我已经出版了诗集,并且加入了中国文协,而其他人不行呢?”
陆清璇嘴上不服气,其实心里是服气的,毕竟石漱秋的成绩有目共睹,但她嘴上不愿服输:“那你觉得天才是靠什么才能成为天才呢?”
“我不知道别的天才是如何的,但我的创作来自我肿胀的灵魂灵光一闪的喷薄,就好像小王子的力比多,我的创作灵感也是源于下半身的涓涓细流,流经全身到达大脑时,已经变成长江黄河。热爱生命,热爱姑娘,在肿胀的岁月里用诗意的方式消费荷尔蒙,这就是我的天赋。”
陆清璇听得咋舌不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小王子的创作才不是源于下半身!”
石漱秋一挑眉:“谁知道呢?”
旁边的女生小声跟另外一名女生嘀咕:“石漱秋好酷哦。”
“酷?你不觉得他下流吗?”
“大雅既大俗,当坦然面对自己的下流时,就成了闪光的高尚的人。”
“我怎么觉得你只是冲着他的颜才这么评价的呢?要换一个油腻大叔,你还会这么说吗?”
“关键是,石漱秋的颜就摆在那里啊,那就是一个客观存在啊,我们无法剥离他的颜去看他的内在,就如同硬币无法去掉背面只留正面啊!”
……
宁春宴说:“石漱秋?不是没听过,是完全没听过。”
萧梦吟面露惊讶:“石漱秋你都没听过?那你听过石同河吗?”
宁春宴翻了个白眼:“谁没听说过石同河?你瞧不起我吗?”
石同河,茅盾文学奖得主,而且是早期几届最老资格的那种,在当年毫无争议。现在人家是某省文协主席。
中国文坛最顶级的那一批,数来数去也就一个巴掌的数,石同河就算其中之一。所以宁春宴觉得萧梦吟阴阳怪气。
萧梦吟笑道:“还没懂?”
宁春宴倒吸一口凉气:“石同河,石漱秋,你的意思是……”
萧梦吟说:“石漱秋就是我说的那位学弟,怎么样,知道为什么我说这次翡仕文学奖,我那位学弟势在必得了吧?”
“文二代?!”宁春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低声道:“你在唬我对吧?石同河都出来了,评委们要么是他的朋友要么是他同僚,这让别的人怎么玩?不是不公平吗?”
萧梦吟说:“那总不能逼人家孩子不写不投稿吧?人家的爸爸是石同河又不是他的错。其他人?其他人只好请等下一届再来咯,是金子总会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