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城内,挎着弯刀的鞑子步履匆匆。
原本没什么人的城墙上,则站满了神情严肃,带着些惊恐的鞑子士兵。
城里的气氛很紧张,不少的商家干脆闭关门闭店,不做生意了。
马南天守在马宅里,笑呵呵地逗着孙子马当归玩。
马当归骑在木质的小马上,手里拿着一柄木剑,咿咿呀呀地喊着:“杀!”
因为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马当归身上很快就被汗浸湿了,乳娘想要去给马当归换下衣服,顺便摘下他脖子挂上的小马驹。
没想到,马当归坚决不肯:“不能摘,这是贵人送给我的!”
乳娘有些为难,这个小马驹都快盘包浆了,不拿去洗洗吗?
马南天:“别管他,你给他换上干净衣裳,记得用干棉布把汗擦一擦。”
乳娘这才抱着马南天回到房间里去。
马家老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马南天连忙把自己的躺椅让给老祖。
马家老祖躺在躺椅上,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你还笑?商队都出不了城了。一直这么封城下去,咱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马南天拿起一块毯子,盖在马家老祖的膝盖上:“您还让我不要笑。您自己乐得露豁牙了!”
马家老祖哼了一声:“我笑我的,我又不用养家!”
马南天哈哈大笑:“现在这情况,大家伙喝西北风,都得喝得乐呵呵的!”
马家老祖闭上眼睛,眼角有点湿润润的:“八百里啊,这么快就八百里了!”
“是啊,再往北走个两百来里,就到武州城下了。”
马家老祖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似乎能嗅到云州骑兵兵戈铁马的气息,如果站在城墙上,能不能看到大将军的旗帜?
这颗年老的心脏,好像重获新生般,剧烈跳动着。
马家老祖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马南天说:“耐心一点,我们要耐心一点,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怕再多等一两年!”
所有在武州的汉人都知道,这一次大将军不可能收复武州。
但是没关系,云州的界碑已经离武州很近了!
马南天凑到老祖耳边,轻声道:“老祖,忆南带着东西出城去了。我叫他不要回来了,待在云州那头,为大将军效命。”
马家老祖拍了拍马南天的手背,无声地叹了口气。
马忆南就是马南天为马家留下的后手,如果真有那一日,马家不幸遭遇灭族之祸,那么马忆南就是马家留下的最后血脉!
比起马家人的淡定,桑家和武州城的城主都快疯了!
武州城,城主府。
城主拿起鞭子,把府里的奴婢们抽了个皮开肉绽。
“你们是不是很得意,你们是不是很开心?!”
“顾南夕要兵临城下了!你们是不是很期待?”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做梦!你们生生世世是我们的奴隶,是我们的牛马!你们生下来的小兔崽子也是奴隶!”
“你们说,顾南夕到底到哪儿去了?!”
城主有些崩溃,顾南夕离武州城只有二百多里的时候,他很害怕。
现在顾南夕也不在那里了,找不到人影了,他更害怕!
上一次找不到顾南夕的后果,就是赤尔勒被烧,汗王十三部步险些灭族!
“滚,你们都给我滚!”
奴婢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个恶魔。
直到屋里空荡荡的,只剩自己一个人,城主这才颓然地坐到地上。
“混蛋!都是混蛋!”
城主派人去王庭求救,尤其是左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