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昂眼中透出兴奋之色,黄品赶忙摆手道:“听好,是有机会的情况下,而不是让你出阵就直奔纛旗去。”
相较于神色有些失望的王昂,回到已经搭好的大帐内的波磨脸色却是再没先前的云淡风轻,而是变得有些煞白。
面对被数倍的敌人围困,是强装镇定还是把握十足毫无惧意,他看得清。
黄品显然是后者。
透出的霸气与冷冽,甚至给他一种他才是被围困住的那一方。
有这样的气势与底气,又显然是有所倚仗。
而黄品所倚仗的,除了满身是利刺的车阵,就只有人马全身都被铁甲包裹住的骑士。
既然是这样,那意味着他还是低估了这小一千人马所带来的威力。
能想到的破解之法,除了不停的跑,不与之接战,就是干脆不让那些骑士动起来。
陷入混战后用一条条人命拿着粗木与石锤逐一将其敲下来。
可要折损多少条人命,只有天知道。
可若是不战,就这么僵持着,族里活跃下勇士们都知晓了秦人有这样的厉害手段,必然生出惧意。
另外,被围困的只是部分秦军,
其他几部还在与先前的秦军拉扯。
秦人若是继续猛攻,定然抵挡不住。
而族里大多的可战勇士都被他带了过来。
前边的几部一旦溃败得不到支援,局势或许真就如黄品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那样,反而是他成了被围困之人。
打,打不得,对峙,对峙不得。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的退路。
但真走上这一步,历代先王的付出就毁在他的手里。
波磨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岌岌可危的情势,让波磨在心中并没挣扎多久。
坐在帐内反复衡量了一阵,便打破了沉默。
“聂折,方才车阵里还有多少人马披甲的秦人虽看不真切。
但相约出来的那些,已经看得仔细。
你与秦人的铁甲勇士又交过手,你觉得用多少族人的性命能将其阻拦住或是灭掉。”
波磨的询问让聂折的脸颊瞬间跳动起来。
那些人马披甲的秦人就是一堵铁墙。
箭矢破不开不说,还没人家射的远,手里的兵器更是抵不过。
之前光是迎面擦了一下,就折损了小半的人马。
正面迎上去,还不得扑过去多少死多少。
况且仗也不是这样打的。
明知是死就不能硬往上冲,得想其他的办法才是。
想要开口劝劝波磨不要硬来,可一想到波磨虽然年岁轻,但却并不是不懂打仗的事。
聂折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并没有做出回答。
询问只不过是个铺垫,波磨压根也没指望聂折给个什么像样的回答。
看到聂折沉默,波磨轻叹了一声继续道:“确实是不好作答。
可不将围困的秦人打掉,就无法与赛塔联手。
而硬要打掉,又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族人。
最让人忧心的是,这样的秦人勇士,会是被我们看到的这些吗。
一旦秦人还有留手,曳掖、窟木那几部就变得极为危险。
而他们那几部顶不住,不要说与赛塔联手,恐怕我们也逃不出去。”
波磨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仔细观察着聂折的表情。
见聂折先是惊愕,随后脸色变得灰白,波磨趁热打铁道:“之前与赛塔消耗的太多,秦人的势头也太猛烈。
硬拼硬打肯定是不行,竭力周旋又没多少时间。
唯一能应对的办法就是积蓄力量,尽量保存更多的族人。
待我们变得更为强大,再去打败秦人。”
看到聂折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波磨嘴角扬了扬。
起身附耳低声讲了几句,波磨用力拍了拍脸色再一次大变的聂折的肩头,“月氏会不会灭族,全都看你的了。
不过你的安危同样要紧,三日后只要事有不对,你便立刻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