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四五日,我一直忙着慕阿爹丧葬之事,待一切事情尘埃落定,我请慕姑姑帮忙向中书令府上递去拜帖,是时候去见郑老太太一面了,我讨厌自己现在的行为,为达目的而利用她老人家,可慕阿爹的死状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乡下人,他又做错什么了?
我借寄干货的理由,将段瀚清的玉佩藏在其中,写了信给李承鄞,让他拿着玉佩进帝京,将生意做到这边来,若进了尚书府,我需要钱周转和打点周围的一切。
“浅浅,帖子我已经递去中书令府上了,你想好了吗?他们能做出杀人的勾当,定是些不好相与的,我担心你。”
“没事的姑姑,我会保护好自己。”
慕姑姑将手搭在我肩上,眼底满是忧愁与担心。
这几天我思来想去,帝京姓夏的官员里没有与参将府交恶的,一来不确定是不是郑老太太将此事透露给夏尚书府的人知道,他们其中也许有人不想我这个在乡下长大的丫头回去,毕竟我刚出生没多久就流落在外肯定不是意外,内宅里面的阴司算计谁又说得清楚。
且夏芳华是个笑面迎人的毒蛇,这一切也有可能是她的手笔,除掉我,她能更心安理得的享受她抢来的功劳。
好好梳洗一番,换上素色但不失礼节的衣裙,配饰简单且不失身份,我便乘马车去了中书令府上。
跟看门的府卫说明来意,并表示已经递去了拜帖,府卫没有为难还笑脸相迎,我让小柠在马车内等我,我一人跟着前来领路的嬷嬷进去。
一见到我郑老夫人便潸然泪下,她紧紧将我手握住,把我拉到她坐的贵妃榻,手抚上我的鬓和脸庞。
“孩子,我听说了你养父的事情,你受苦了,回到外祖母身边来如何?”
郑老夫人盯着我的眉眼,语气和蔼的道。
“外祖母,你是如何查出我身世的?能否说与我听听?”
听我喊她外祖母,老夫人眼里满是兴奋。
“说来话长,你是否记得之前我派去你豆花店里买豆花那个嬷嬷?她之前是看着你母亲长大的,因你眉眼与你母亲十分相似,她那时便起了疑心。”
“直到见到你,我内心也是十分惊讶,且与你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我的预感告诉我十几年前你的失踪定不是意外,四五个下人怎么会连一个婴孩都看不住?”
“我派信任的下人去打听之前照顾你的下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卖,毫无踪迹可寻。”
“无奈我们只能加大人手去查你养父当年捡到你的地点,再扩散范围寻找,几乎快半年无任何音讯。”
“后来,寻到一户农家,那家人贪财,花了些银两,他们便交代说十几年前见过一个仆人打扮的妇人抱着一个奶娃娃,当时那个妇人满身是血,似乎在被人追杀,妇人临死前给了那家农户大量钱财,希望农户能收养你,可那家有个黑心肝的老婆子,见妇人死后便将你丢弃,后来逼问才得知她丢弃你的地点和你养父捡到你的地点完全吻合。”
“当年你爹还只是刚派遣到我们县里当县令的新进进士,失去你娘,他便没了斗志一般,也没派人寻你的踪迹。”
“外祖母当时困于内宅之事心有力而力不足,以前的郑家太乱,我们这一只宗室没有完全掌控大局,等我这边形势稳定,你和你娘的事情早已被你爹拍板尘埃落定。”
说到这里,郑老太太手拍大腿,一副悔恨模样。
我听完事情大致缘由,只能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希望老太太心里能好受点。
“外祖母,你看。”
我将袖中的金锁拿出展示在老太太面前,她颤抖着手接过,摩挲着上面百蝶穿花的图案。
“对,就是这个锁,丫头呀,你受苦了,有了这个锁你就是我们郑家名正言顺的表小姐,谁都不敢有二话!”
郑老太太有点激动,面上满是喜色。
事情很顺利,在郑老夫人的见证下,我成了郑家血缘上真正的表小姐。
老夫人不仅命人告知了夏尚书府,还通知了在帝京当官的郑家宗室族人,郑熠得知我是她嫡亲表妹后,满脸不可置信,拉着沈君之时不时就来参将府看我,似乎对我十分好奇。
“你怎么就成了我表妹呢?”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郑熠一副好奇宝宝样围着我转了几圈,盯着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似乎我是什么国家宝藏似的,嘴里嘟囔着,要不是他脸长得帅,我真会误会他是哪个犄角旮旯串出来的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