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漓的族人和勋贵功臣们,他们在安托利亚的社会里本是不可一世的存在,然而这一次也不得不低头接受命令。这些族人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清查的目标,此刻内心既是震惊又是羞愧,甚至有些人暗暗后悔当初的决定。勋贵功臣们则感到难堪不已,他们平日以守卫国家为己任,今日却因私利而沦为贪婪的象征。
整座安托利亚的城镇街巷,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清查而弥漫着紧张的氛围,锦衣卫的严厉行事传遍了四方。百姓们站在街道两旁,低声议论着,眼神中流露出惊讶与敬畏。人们在悄声谈论少主李漓的果断与无畏,赞扬他不畏权贵、为百姓夺回了应有的粮食。三天后,安托利亚苏丹国的粮价终于回归平稳。李锦云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她始终没有向李漓透露其中的隐情,一切只是悄然进行。
然而,随着调查深入,锦衣卫遇到了一个所谓的硬茬——户政司席长官阿富辛的府邸。阿富辛不仅官职显赫,位高权重,更是政务大臣伊德里斯的小舅子,扎伊纳布的亲舅舅。伊德里斯作为政务大臣被官员们称为相,拥有不可动摇的权威,而扎伊纳布身为李漓的秘书,地位更是无与伦比,许多官员见到她都恭敬地称一声“内相”。
锦衣卫们站在阿富辛府邸的高墙前,冷眼打量着那厚重的铁门和威风凛凛的门房。门房昂挺胸,神情倨傲,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与冷淡,仿佛这些手持利刃的锦衣卫不过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他斜睨着站在门口的锦衣卫们,冷冷说道:“我家大人不在府上,有事改日再来吧。至于我们家那点粮食,都是备着自家吃的,不会平价出售。”门房的话音刚落,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仿佛根本不把这些锦衣卫放在眼里。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将大门“嘭”地一声关上,厚重的门扇撞击在门框上,出沉闷的响声,将锦衣卫们彻底隔绝在府邸之外。
站在门外的锦衣卫们一时怔住,彼此交换着无奈的眼神,目光中夹杂着愤怒与不解。几位锦衣卫之间微微低语,脸上浮现出一丝隐忍的怒意。为的队长皱紧眉头,低声道:“好个狂妄的家伙!还真以为仗着靠山就能为所欲为,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
门内传来门房轻蔑的冷笑声,仿佛在嘲讽他们的无力与卑微。这一刻,锦衣卫们的脸上皆浮现出一抹阴沉的怒色,但他们仍保持克制,隐忍着情绪,默然地站在府邸门外,双手紧握刀柄,目光锐利而冰冷。
无奈之下,锦衣卫们只得将情况汇报给副指挥使李沾。听到这个消息,李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青筋暴起,显然压抑着极大的愤怒。然而,在愤怒之下,他的嘴角却慢慢扬起,露出一抹阴冷而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一种狠戾而算计的光芒。
“阿富辛么……”李沾独自寻思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思绪中中充满了不屑与算计,“就是那个暗中和过境的贩卖人口商队勾结的家伙,家里估计有不少见不得光的钱吧?做着和法尔兹差不多的生意,借用苏尔家鲁莱港仓库还不给钱,能拿到苏尔家商船队在鲁莱上岸的第一手粮食,再转卖给粮商……可是,他既不是勋贵功臣,手中又无兵权,还是个投降过来的降臣,地位全靠伊德里斯庇护,偏偏还要在权势庇护下狐假虎威……嗯,很好,看来就他了!”
“很好!”李沾眼神一冷,决然地一挥手,带着一队锦衣卫风风火火地直奔阿富辛的府邸,面上笼罩着一层森冷的杀气。与此同时,他迅派人通知素海尔,命其调动城防部队和安托利亚苏丹卫队。
素海尔接到命令后,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迅集结城防部队,连夜包围了阿富辛的府邸,卫队士兵个个握紧刀剑,气势如虹,将府邸重重围住,不留一丝退路。深夜的沉寂中,刀锋映着月光闪烁,寒光如同无形的威压笼罩着府邸,仿佛一只巨大的猎兽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猎物。
李沾走在最前,面色冷峻,眼神坚定,手中握着锦衣卫的信物,步步逼近,目光如炬。府邸内的灯火在微微颤抖,似乎感受到了这股逼人的气势。今夜,阿富辛这位仗势欺人的官员,终究难逃锦衣卫的铁腕镇压。
锦衣卫们二话不说,直接撞开了阿富辛府邸的大门,闯入府中。大门在他们粗暴的撞击下出刺耳的轰鸣,整个府邸的仆人们都吓得瑟瑟抖,纷纷躲避,不敢正眼看这些气势汹汹的锦衣卫。
听到动静,阿富辛怒气冲冲地从屋内走出,满脸涨红,抖动的胡须显得既愤怒又滑稽。他瞪着李沾,怒不可遏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锦衣卫的职责不过是通知囤粮的商人平价卖粮,谁给你们的胆子私闯官员府邸?你们这是在胡作非为!”
李沾冷笑一声,双手抱胸,眼神中透出一丝嘲讽,“阿富辛,很好!我听说,你不让我们进来?”
阿富辛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卡里姆,你可别胡来!我姐夫是相伊德里斯,而我的外甥女扎伊纳布可是摄政大人身边的红人,你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你是不是当你的官当腻了?”
李沾只是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扫过阿富辛,“呵呵,阿富辛,你搞错了!我们可不是来通知你平价卖粮的,我们是奉命捉拿通敌卖国、故意扰乱市场秩序的奸细!”他话音刚落,厉声喝道:“给我搜!”
随着李沾一声令下,锦衣卫们迅散开,四下搜索。府中仆人见状,惊恐地闪避一旁,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整个府邸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阿富辛气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怒目圆睁,朝李沾大吼:“我是天方教徒,怎么可能去私通十字军,我是乌古斯人,怎么可能去勾结拜占庭!你脑子有病吧?锦衣卫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们必须为今天的行为承担后果!”
李沾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毫无动摇的神情,仿佛阿富辛的怒吼只是微风拂面,无足轻重。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忽然从内堂出来,高声喊道:“副指挥使大人!这里现了一箱金币,全都是拜占庭铸造的!”
李沾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眼神冰冷地注视着阿富辛,缓缓说道:“看来,通敌卖国的证据已经找到了。阿富辛大人,这要怎么解释?”
阿富辛脸色骤然变得惨白,额头渗出冷汗,但仍强自镇定,急忙辩解道:“那是我这些年从过路的贩卖人口商队那里收的保护费而已!和通敌毫无关系!”
李沾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讥讽与轻蔑,“是吗?那你就把这些巧妙的解释带回锦衣卫营地,好好地跟我们解释清楚吧!我们非常乐意‘听’你的说辞。”
“把这里所有人都带回去!”李沾冷冷一挥手,锦衣卫立刻上前,将阿富辛反绑双手。阿富辛愤怒地挣扎,口中怒骂不止,但这一切已无法改变他的命运。他的双手被紧紧绑住,脚上铐着沉重的脚镣,曾经整齐光亮的丝如今散乱不堪,眼中透出深深的惊恐与绝望。
他那曾是威风凛凛的官邸,如今在锦衣卫的铁腕之下,瞬间化为肃杀的牢笼。那些昔日围绕在他身边的仆人、幕僚、家人,亦一个个噤若寒蝉,匆匆低头,不敢抬眼。阿富辛的挣扎、怒骂声渐渐消失在门外的寒风中,最终只剩下无助的哀求和卑微的叹息,仿佛这座官邸的威风已被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