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好战的沙漠中,在毫无出路的奴隶中,基斯拉也是公认的大英雄。
有这么一句话在人间流传:“基斯拉来了,居尔城就来了;基斯拉来了,青天就有了;基斯拉来了,敌人的国王快快献上奴隶与贡品吧。”
在所有人的眼中,基斯拉都是一等一的英雄,是居尔城对外的利剑。
希琳将注意力从呼喊声中收回,对于基斯拉她看的更清楚。
他曾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巨鸟戈赫努丝在巢中抚养长大,得名「基斯拉」,即「受赐美名者」。
他肩膀上的那只天鹰便是巨鸟戈赫努丝的子嗣,是巨鸟戈赫努丝对基斯拉的保护。
天鹰会永远陪伴着它所认可的伙伴,直到一方死去又或者伙伴失去初心,到那时天鹰会褪下双爪,然后无足天鹰会撞死在悬崖之上。
“基斯拉为藩王奥尔玛兹沙攻掠大地四方,迫使九十九座城池毁弃灰泥与青铜筑就的高塔城墙,击败九十九个游牧部族的魁,又将九十九位通晓星空之理的智慧贤者羁以黄金的枷锁,领回高耸的王城居尔关押。”
身旁跑过的沙漠人口中唱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歌谣,那说的是居尔城建立之前的故事。
基斯拉被父王委以重任,屡屡出征,屡屡大胜,故而称为九九(久久)。
但实际上被他所攻破的城堡、击败的魁、羁押的智者何止九十九之数。
一场场胜利,一座座堡垒与绿洲皆被他打下献给父王。
看呐,他那腰间悬挂的宝石,那耀眼的蓝色,被阳光照耀而反射出的光芒,那蓝宝石想必就是这次敌方魁冠冕上的明珠。
它会被献给父王,然后由居尔城最巧夺天工的工匠镶嵌在父王的王冠上,王冠愈的重,也象征着他威严与权力愈的大。
前不久希琳还听到父王说自己的脖颈酸疼,那王冠太重了,他打算以刻有花纹的纯金锁链将王冠挂起,让其永远悬在大厅之上。
意味着王座的永不落幕……
多么讽刺。
曾经他用劣质的铁锁链束缚了此方的人类,让他们化作跪在沙子上求食的奴隶。
而现在他的权威将被纯金的锁链束缚,多么相似,多么可悲。
“奴隶不应存在,那一天我等的有些心焦了。”
已经不知多少个日月了,母亲所说的预言却迟迟没有实现。
希琳对母亲的预言毫不动摇,但那预言如今快成了诅咒,如何也不能实现。
他见过基斯拉,那被无数人称为英雄的人类;也见过菲拉琦,那被天下学子称为贤者的人来……
可是他们都不是良配,或者说希琳自己本没有婚配的打算。
她自然是镇灵,可每每想到婚嫁一事心中便止不住的苦楚,仿佛心都要被剜去一般。
……母亲没有说为何,但希琳知道,正如那最初的贤者一般,自己也预知了些许吉凶,婚嫁于自己仿佛如剜心一般。
母亲啊,母亲,为何在你的预言中我会屈服于无边无际的婚嫁,为何身为镇灵的我却对婚嫁毫无兴致。
母亲啊,母亲,为何在此刻你却不在我身边,为何无人回答我的疑惑。
希琳心中不由得期待母亲出现,可她终究要失望,因为此时此刻一道普普通通的身影正在劳动区奔走。
在所有人眼中她与那些带着镣铐的奴隶没什么两样,但却不会有人去打扰她,镇灵的法术很神奇吧。
在这里她也无法保持自己原本优美的形体,因为那让她感到羞耻。
“……我在同情沙子吗?他们和奥尔玛兹没什么两样……”
普通的身影呢喃几句,但随后又将这事抛之脑后了,她对奥尔玛兹已经失望透顶,而镇灵的执着让她还有些迁怒于沙漠民,也就是她口中的沙子。
“不管如何,女主人的愿景绝不能被沙子如此践踏。”她看向奴隶之上的奴隶,奴隶又之上的奴隶,眼中充满了怨恨。
——
(希琳)关于亲情……
镇灵对于同伴的感知很敏感,尤其是对女主人,即便没有见过却也十分有亲近感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女主人摸摸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