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眼中的道门无为,截然相反于佛门求心中有佛土掌中见佛国,无为求的是人身外天地,天地无为,更是自然,指玄玄妙,妙就妙在洞悉天地灵气之规则,求天地,随之也就得了指玄。
洪洗象完成了二师兄陈繇交代的功课后,想着二师兄交代自己要看一本叫做《南华经》的道书,喝了口水后就小跑去了天玄宫。
走在门前,他讶然看着那个整日不是捧书就是呆的白衣和尚竟然在练拳,心中好奇,便坐在一旁观看。
片刻,武玄天打出拳路最后一拳,他另一只手成爪,按压在面前虚空,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身前身后都出现了一道道涟漪,将他的身姿变得模糊如是要在世间淡去。
拳非拳,只是他读道经感悟指玄下的随心而动,直至最后一按,那心中顿悟灵光由虚化实,自然而然的明悟了一门指玄神通。
看到稚童正在看着自己呆,武玄天挥手止住身外涟漪,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洪洗象习惯性的咬着手指沉思,说道:“我看到了千条万条溪流汇聚成了一座大湖,湖不因日月而变,不因地势而动。”
“学会了吗?”
洪洗象不好意思地低头说道:“呃……我不是有意的。”
“哈哈……无妨。”
……
吴家剑冢藏剑山,山上下着雨,邓太阿坐在雨中,看着那个仍旧白衣的女子撑伞离开。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不舒服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在他心目中永远都是女剑仙下凡的素姐姐嫁给了一个匹夫,素姐姐还因为那个匹夫,毅然决然的反出吴家。
而吴家,与素姐姐大打出手,自己却没有能帮助素姐姐的力量。
好在邓太阿很早就清楚一个道理,愤怒这样的情绪永远都是弱者才会有的,他邓太阿,将来的剑必须要胜过吴家,胜过李淳罡,还要胜过东海武帝城。
他将雨水打乱的丝抹到脑后,继续拿起剑,练剑。
吴家剑冢外,三千铁骑在雨中巍然不动,刀锋正亮,一骑先于三千骑,他一直在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双目紧紧盯着吴家剑冢的入口。
直到一杆青伞与白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终于松开了握刀的手,不管身后三千铁骑,径直驾马来到女子身前。
“媳妇儿,怎么样?”
吴素看着那个豪不出众的骑兵,嘴中咳血却笑的极是轻松,说道:“妥了。”
徐骁下马,这时才看到吴素嘴角的血迹,便是拔出手中长刀含怒道:“吴家剑冢不知好歹,欺负我徐骁的媳妇儿,当我徐家军的刀不够快!”
见着丈夫就要号施令,吴素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过是与吴家做了一个了结,现在已经两清了。而且,没有必要让将士们死在江湖。”
徐骁沉默不语,更不敢抬头去看那嘴角带血的女子。
吴素将伞撑在他头顶,冷哼一声道:“老娘都没觉得有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内疚什么?怎么,你徐骁当初追老娘的时候没要过脸,现在就在意这张脸了?”
徐骁握住吴素的手,咽了口唾沫,憨厚笑道:“只要咱媳妇儿没事,我徐骁要什么脸?咱们这就回去,脂虎那小丫头,没爹了行,没娘了是万万不行的。”
……
“大哥哥,我最近总是在做梦。”山崖边,洪洗象也不畏高,将双腿放在崖外,双手托在草地上一脸不解说道。
武玄天则是靠着身后的一棵松树,看着崖外八十一峰朝大顶的景象,问道:“什么样的梦?”
洪洗象挠了挠脑袋,说道:“具体是什么我每天早上醒来就忘的差不多了,只能记得每次梦中都能看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梦中经常梦到的人,不是你今世很喜欢的人,就是你前世到死都还挂念的人。”
……
一年之后,武当山不见冰雪,武玄天也看完了天玄宫中的千卷道经,没再像以往经常坐在天玄宫的屋檐上看书,更多的时候,是在崖外打拳。
洪洗象闲来没事,就会来到崖上随着武玄天一起打拳。
王重楼也偶尔会来看看,武玄天看向还是一身朴素道袍穿着的王重楼。
王重楼盘腿坐在崖上,看向崖外八十一峰,说道:“贫道资质在诸位师兄弟中算不得好的,十二岁为了不被饿死被父母送上山,整日诵读道经,日夜不停,也只在二十四岁的时候才有资格给上山的香客们算卦解卦。
四十岁后,贫道道法小成,差不多相当于江湖三品,十五年后,家师逝世,那时贫道也才不过是初到二品,没想到,家师将武当的担子扔给了贫道,师兄弟们不会说什么,可天下都在说三道四。
贫道当时倍感压力,整日来在这里看景,这一看就看出了门道,八十一峰朝大顶,放于人身上,或是世间,何尝不是这般。
人间有百姓之上的帝王将相,国之间还有强弱之分,道门中人餐风饮露修炼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活的长些能够将想做的事情一直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