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鸽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垂眸看了一眼泛着寒光的枪尖,故作镇定的开口。
“怎么,要杀了我?”
“你,下得去手吗?”
孙鸽不闪不避,只是笑着看着司佑锦。
抬手,双指微微将司佑锦的长枪往边上拨些。
“你已经杀了齐佩煊,杀了皇亲,那是不忠,杀了挚友,那叫不义,毫不犹豫,那是不仁。到现如今,是要不孝么?”
话音刚落,枪尖微动,猛地一划,长枪划断了那勾着黑色帷幔的挂钩,黑色帷幔落下遮住了马车内的孙鸽。
孙鸽鬓间的墨被割断掉落在马车内的毛毯上。
孙鸽因为本能的向后闪避所以靠着马车内的座椅,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毛毯之上自己的那一缕青丝吞了口口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的胸口。
自己还活着……
司佑锦终归是下不去手啊。
心软的神,最容易陨落了。
孙鸽脸上的惊吓之色也只是那么一瞬,孙鸽做了个深呼吸。
吞了口口水,垂眸看了一眼那断落的墨,又挂上了那笑容。
司佑锦将长枪直直的插入土中,递给了张昼一个眼神,而后自己便进了马车内跪坐在毛毯上。
所有人只能看见两个身影,孙鸽见司佑锦进了马车便侧身倚在位置之上,看着面前的司佑锦。
见司佑锦不说话便凑近了司佑锦,见司佑锦也没什么举动,便开口了。
“为母亲所用吧,佑锦,母亲此番若是成功,你便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母亲,父亲可有让你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司佑锦没有回答孙鸽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孙鸽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母亲,父亲可曾强迫你做过任何不愿之事?”
“没有。”
“母亲,自从嫁给父亲之后,你哪一日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孙鸽闻言明显一愣,而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坐在马车内的孙鸽笑弯了腰。
“佑锦,你不知道的故事太多,我才不愿顶着一个将军夫人的头衔过一辈子呢。”
“那为何还要嫁给父亲,当真一丝爱意全无?”
司佑锦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却抬眸盯着孙鸽。
原本在笑着的孙鸽却顿住了,嘴角微微敛起了几分弧度。
端正了身子,看着司佑锦的眸子,再次扬起笑容。
眉头一挑,一字一顿的回答了司佑锦的问题,“毫无。”
“司遇淑呢?就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倾注么?”
孙鸽没有回答司佑锦的问题,只是和司佑锦四目相对,眸子里带着一丝讽刺。
孙鸽抬手抚摸上司佑锦的面具,“我爱你,胜过爱她。”
“为母亲所用吧,佑锦。”孙鸽的声音仿佛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司佑锦轻笑,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左手拨开了孙鸽的手。
司佑锦的左手上早就沾满了自己的血,孙鸽的手上也因此沾上了司佑锦的血液。
孙鸽收回手,看着自己手上司佑锦沾上的血迹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司佑锦的左臂。
刚刚荒伍和她打斗的时候所伤到的地方被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甚至还在渗血。
司佑锦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孙鸽愣住了。
司佑锦眼眶微红,眸子里闪烁着泪光,唇瓣微微抿起,孙鸽看着司佑锦先是一怔,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
孙鸽抬手抚摸上了司佑锦的脸颊,透过司佑锦仿佛在看其他人,眸子里是鲜少的温柔。
“美。”
孙鸽笑着收回手,她开始笑,笑的癫狂,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自己的腿上。
笑的捂着肚子,甚至笑出了泪水。
司佑锦只是默默的看着孙鸽,孙鸽笑累了,而后红着眼睛看着司佑锦。
司佑锦微微扬起嘴角,冲着孙鸽露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