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转头,依旧是那熟悉的角声,司佑锦登上那城楼之上,站在那金甲男人身边。
金甲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少年,一身棕甲,手里攥着长剑,满脸的不情愿。
但他的目光却落在那沙场之上冲在最前端的那一抹银白上。
那银甲冲在最前,手中挥舞着的长枪也不似最起初自己见到的那般带着青涩。
他的脸上戴着鬼面,那个鬼面遮盖住了他的全脸,青面獠牙,十分可怖。
可他冲在最前端,却成了那最有安全感的存在。
他长枪一挑杀死一个敌人,一把拽起了原本摔在地上的士兵。
什么都没说,只是和那士兵对视了一眼,而后朝前冲了过去。
很快,他带着士兵就占了上风。
敌军后撤,他翻身上马,挑起了一面倒在地上的旗,冲着追兵追了过去。
很快他追上了敌军的领,刺穿那敌军领的胸膛。
他坐在马上举起了手中的旗,他背对着朝阳,冲着敌军喊道:“缴械投降即生,负隅顽抗即死!”
敌军纷纷缴械投降,他坐在马上看向那城楼之上的两个人。
司中脸上浮起笑容,别开脑袋,“这小子,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满脸的得意。”
司昀急匆匆的跑回来,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像一只小狗一样跑到了司中面前。
他摘下了面具,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灿烂的笑容。
他生的好看,就算肤色黑了点也依旧格外俊美。
他笑着说道:“三哥,怎么样,我的枪法可有长进?”
司佑锦走上前一步,面前的画面却猛的一晃。
眼前原本那个灿烂笑容的少年,却跪在了那黑土之上。
身上数把武器贯穿他的身体,滚烫的血液不断地从伤口渗出。
血液顺着那些扎入他体内的武器流出,凝结成一颗颗血珍珠融入了这片黑土。
他想要说些什么,唇瓣微微启张,可是一张嘴便是那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朝着朝阳笑着,唇瓣微微开合,吃力地吐出每一个字:“三哥,盛世我看不到了······”
“替我看······”
他笑着,眸中的光一点点消失。
他口中的血顺着他的下颚垂下最后一根血丝,阳光照在那上面,折射出晶莹的光。
那金甲将军再次将自己的儿子抱了回去。
只是喃喃,“爹爹带你回家。”
司佑锦走了两步,面前的画面就变作了司中骑在马上满目震惊的看着一个方向。
而后率着大军冲了过去。
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金甲将军已经不似开始见到的那般,他的面容肉眼可见的老了些许。
他站在那,他的长枪被深深的插入地面,他倚着长枪,朝着朝阳和敌军。
他的手紧紧的攥着边城军的大旗,四周全是倒下了的将士。
敌军领手里拿着大刀,上面凝着一颗血珠,滴落融入这片黑土地。
他手中的大旗随风飘扬,他听见了背后大军铁蹄的声音,朝着敌军领露出了笑容。
“大旗不倒,边城不破,司家儿郎,为国而生!为民而亡!死亦何妨?”
司中骑着马拿着长枪冲向了敌军领。
路过司归无时只是回眸看了一眼。
那是自己的父亲,他的身前有着大大小小的刀伤,肠子已经脱垂,他只是倚着自己的长枪站在那。
司中不再看司归无,带着兵冲向了敌军。
司归无看着司中带兵冲锋的样子,眸子里露出了从未露出的慈爱之色。
泪光微闪,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归无,归无,归无无归。
无家归,无命归。